连晨自信的低语声音非常,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梁月儿听清了,少女胡乱地梳理着自己那被少年手指拨弄的凌乱不堪的长发,望着少年那自信满满的侧脸,如水的眼中流露出了疑惑。∷頂∷∷∷,..

“在书法层面上面对唐城,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要知道,一些帝国闻名的书法宗师在看了唐城的书帖之后都自愧弗如!”

梁月儿的眼睛瞪了起来,很认真地看着连晨那并不常见的自信面容,语气非常严肃。

不过此时的连晨可没有一听从劝解的心思,微微一笑,从容而淡定,自信的雍容丝毫没有消退。

“那又如何?!”

连晨没有见过唐城的书法,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跟随连老的十年时间,他除了红尘炼心、体会人间冷暖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学到,唯独偏偏从连老手中学来了一手好字,并以此养活了两人多年。所以当唐城将挑衅递到面前的时候,少年几乎没有犹豫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想到在天机阁被拍出天价的连老手书,连晨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双平静的眸子忽然颤抖了起来,有一种久违的情绪重新浮现,那种情绪似乎叫做激动。

短暂的交谈与停歇之间,殿外的侍从便拿来了毛笔与宣纸,摊平在一张平整的桌面上,仿佛一地白雪。

唐城踱步到铺满白纸的桌前,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变的若有若无起来,抬头望向连晨所坐的方向,手指屈伸。

“请吧?连晨兄?”

听到这一声略带急迫和兴奋的邀请,望着唐城略显猩红的瞳孔,连晨振袖而起,将面前杯中的青果汁荡起一片涟漪,几滴飞溅的果汁将殿中的灯光折射出缤纷无比的色彩。

连晨回头给了梁月儿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坦然而平静地从座位之间穿过,来到了唐城面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向着唐城拱了拱手。

“唐兄相邀,自然应从,不过总应当拟一个固定题目誊写,不然弟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写什么。”

“呵呵!”

看着连晨从梁月儿的身旁走来,近距离地望着连晨那张平静那脸,唐城心底的愤怒与酸意莫名其妙被引爆,让他的双眼更加血红,密布的血丝从瞳孔中心绽放,如同玻璃破碎的裂痕、又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蔓延了整双眸子。

“无所谓,反正写什么都是一样的。”

唐城轻轻舔了舔嘴唇,用尽心神将眼底的杀意压回心底,不够表情却越来越残忍了一些。

他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见到连晨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意,梁月儿的倾心当然是很主要的原因,但实际上他最不能容忍的还是少年那一幅平静而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所有事情都不值得他动心一般。

“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你凭什么这么平静?我的未婚妻选择离开我来到你身边,难道你不应该感到万分荣幸?难道你见到我不应该惶恐万分?我倒要看看,等到你颜面扫地的时候,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幅平静?!”

唐城心底的恶意升腾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缥缈、越来越虚假,直到最终淡若无物,一股甜腥的肃杀和寒冷开始从他体内溢出,向着四周蔓延。

“写什么便由你来定吧,可以是一首诗,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随意一片词赋,我都无所谓。”

唐城向着轻轻了头,他要让连晨输的彻底,所以无论是题目或者立意他都不会插手,以此张显两人之间的真正差距。

被唐城又将包袱丢了过来,连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向着主座的方向迈了两步,冲着明暗亲王拱手、低头、折腰,礼仪标准的无可挑剔。

“还请亲王殿下赐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