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若是赵氏她们自然都已经明白,即便是颜柊颜栀也是能明白了个七八分了,可偏偏是佩佩,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的佩佩。这也就是为什么水蓼她们一开始不打算和佩佩说的原因。

丫鬟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不知要从何说起,佩佩不知道她们在犹豫什么,当下更加不耐烦,“我叫你们说便说来,你们是怕我无法给你们主持公道还是如何,犹豫个什么,便是旁人问起来,我也只说是我自己知道的,你们是我的丫鬟,万没有推你们出去的道理。”

白薇又磕了个头,“姑娘,奴婢们并不是怕遭受责罚。便是奴婢今日已经是想好了要自行了断的。只是这事儿,不管是回不回禀姑娘都极为不妥。”她看着佩佩严肃到极点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把一切都说了,“二公子他欲对奴婢行那不轨之事……”

佩佩此刻才明白了,为什么她们说不出口。她们是被当中大家闺秀一般养起来的,要学的规矩本事半点不必外头差,这样的话叫她们如何说的出口。佩佩虽不太明白什么叫不轨之事,可是她却也清楚这是怎样的肮脏龌龊。于是等到她话一出口,她的表情便比的刚才还有阴上三分,当下摔了一个杯子,“好一个颜杉,如今竟是犯到我头上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本事,敢动我房里的人。”说罢就跳下凳子要往外走去,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

她深呼吸了两下看向白薇,“你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半点都不要漏了。”

见佩佩半点都不怀疑自己,白薇不知心里是喜还是悲,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把声音放平缓了,“夫人吩咐过,姑娘午觉醒来要用一盏燕窝。于是每日的燕窝便是我亲自去小厨房看着的。今日小厨房的厨娘告了假,因着事发突然,奴婢便想着去大厨房一趟。吩咐她们届时送过来便是。这事儿也怪奴婢,回来的路上想看看莲花是不是有尖了,于是便绕去了芙蓉榭过。进去一看发现都还什么苗头都么有,却不想刚准备从芙蓉榭出来,一个身影就扑上来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好详细说,含糊了两句又说,“幸亏水蓼姐姐看我这么久没回来,便出来寻我……”

水蓼接了话过去,“我本是没想着去哪里寻白薇的。只依稀记得昨日她与我们提起说,不知莲花是不是应该开始长了,我才想着去芙蓉榭看一眼。却想不到……当时也不敢叫人,只怕毁了二公子名声他当下就淹了我们,于是我便想了法子与白薇一起搬开了二公子,也是幸好二公子喝了烂醉……才叫我们可以推的开。也所幸去得及时,白薇并没有……”

佩佩听到这里脸色已经淡了下来,她问,“白薇脸上的都是颜杉所造成的了?”见她们应了,于是冷笑了一声,“你们,我回来再罚你们。每一个都逃不掉,现在,都起来,跟着我去秫香馆。”她眯了眯眼,“今日便是我那二伯亲自前来,我也要叫他掉层皮。”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所幸也只是在自己屋子里头说说,四个丫鬟听佩佩说要罚她们却齐刷刷的舒了口气。连忙站起来,打伞的打伞,跟着佩佩往外走去。

颜老夫人和颜阁老本还在歇觉,颜阁老虽是年纪大了可是耳朵还是灵的很,听的外面似乎有些动静就醒了,一叫人才知道是佩佩来了。他唤醒了老妻,“佩佩来了,说是找你的。”

颜老夫人向来最疼这个小孙女,连忙叫人伺候着起来,还一边问,“外头日头可大着呢,可说了为的什么事儿?”跟着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看了看颜阁老,又低下头去,颜阁老笑了一声,“有什么事儿是祖母能知道祖父便不好知晓的?”

那嬷嬷才开口,“老奴也不知,只不过看三姑娘带着的几个丫鬟个个哭的是……”她啧了一下,“老奴心想,怕是内院的事儿了。”

颜老夫人心里马上清明了,更是着急,换了衣服就出去,见佩佩无精打采的坐在下头,当下心肝儿肉的叫的把她拉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欺负了?与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佩佩原本是知晓颜阁老也在的,此番没有出来恐怕是已经出去了。她不知该什么表情,于是最终也只是冷了一张脸,“祖母,佩佩此番前来只想让您帮着问二哥一句,他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只管直接与我说来,欺负到我屋子里的人头上算是什么意思?”她扯了扯唇,虽没有半点威慑力,却还是叫人感受到她的怒意,“二哥是想打我的脸了?便叫他直直过来打便是了,干什么作践我房中人。”

颜老夫人当下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声骂到,“把那个不成器的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了,他妹妹是做了什么事他容不下了。”

但凡是涉及到颜老夫人和三姑娘屋子里的事儿,向来都是大事儿,不多时,武安侯府里一半都知道了三姑娘去颜老夫人那儿告状了。状的竟然是二房的嫡长子颜杉。赵氏是先知道消息的,佩佩出门的时候就叫小厮去了一趟赵氏那里和她说要去祖母房里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