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的变故,回宫的行程推了三日,整个行宫都沉浸在一股阴霾的气氛里。

日光清冷,枯叶风卷,寒风刺骨,割得人心瑟瑟。

“不是说我们小七最是怕冷,怎么会坐在庭中?是在赏花,还是在等二哥?”二皇子楚天励踱步而来,脸上没有平日里那抹贪婪好色的神情,浅淡的笑容里多了一抹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楚遥定定地注视着她的二哥,这个在她记忆里几乎和废物同名的兄长,今日却给了她全然不同的感觉。

“绿萼雅致,平日里最是少见,难得行宫能种活那么多绿萼梅。”这倒是大实话,虽说梅花耐寒好养,绿萼的品种却比寻常红梅白梅要珍贵地多。

“听说小七昨夜遇到了刺客,没什么大碍吧?”楚天励的目光落在楚遥那双被纱布包扎的双手上,她一身红装,白纱布碍眼的很。

“不入流的刺客罢了,三哥已经去查了。”楚遥耸耸肩,一双眸子闪烁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楚天励。

这是行宫里一个十分偏僻的园子,没什么人会来,楚天励挺喜欢这里,偶尔会甩开宫人,独自一人跑来这里赏梅。

“刺客指控凤吟公主,父皇可是发了一大通的火,把三弟责备了一通,说是不能冤枉人。”楚天励虽然不知道楚遥特意来这里等他所为何事,但是也大抵能猜到几分,想来是想让他在父皇面前说几句好话,毕竟父皇已经下令让他协助三哥调查这件事了。

“不过就是几个刺客,妹妹我可是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仿佛昨夜吓得浑身发抖的人不是她似的,楚遥笑着看向楚天励,“说起来,这两次刺客的事都牵扯上了三哥,这一次连二哥都被父皇派去协助调查,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父皇定然又要怪罪了。”

楚天励没有说话,他直觉楚遥还有下文。

“不过最倒霉的应该是五哥才是,前一次好端端的受了伤,这一次又是薛贵嫔那边走了水,他定是要好好陪着薛贵嫔了。”楚遥状似随意地抬头望天,喃喃自语:“就连我都没能置身之外,五哥竟然两次都能置身事外,不过被指控的是他的未婚妻,他也确实要回避呢。”

她的话,让原本含笑的楚天励笑容微微一滞。

看样子他还真是低估了小七,她和他们所想的方向都不一样,实际上楚天励从没想过这件事同老五有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说,他竟然有种不太确定的感觉了。

在阴谋诡计里长大的人,大多是不相信巧合这个词的,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为的,尤其是接连两次的巧合。

见他不说话,她便继续说道:“若是这件事真的和凤吟公主有关,那你们都要倒大霉。”

祁国和凌国邦交甚好,即使之前发生了一些变故,现在也都时过境迁了,如今两国都想巩固邦交,不让百姓受战乱之苦。

原先口舌之争倒也算了,若是凤吟公主当真派了杀手刺杀凌国皇室,那问题就大条了。

睿武帝是个很骄傲的人,第一次粉饰刺客事件算是顾全大局,第二次再粉饰便是懦弱,而他,从来都不是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