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是从小见惯了好东西的,不论是帝后还是三皇子,但凡得到些什么珍贵的稀罕的玩意儿总是第一次先想到受宠的七公主,因而能入得了楚遥的眼的,还真是没多少。

但是沈常在拿出的这一支白玉金制的发簪,却是叫楚遥微微怔住了。

以镂空的鎏金为底,如蝉翼般透薄,剔透纯净的白玉镶嵌其中,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翅膀薄得几乎只一层透明的金色晃过,仿佛在皎洁月光下独舞,清幽的光芒异常地罪醉人。

这样的做工,别说是寻常的师傅了,就是宫里专门制作首饰的宫人都未必能有如此出色的技艺,鎏金和白玉并不算珍贵,珍贵的反而是这手艺,如此惟妙惟肖的手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见到发簪时,楚遥的眸子微微闪了闪。

“好漂亮的发簪。”楚遥小心翼翼地接过,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把玩。

“这支发簪是一位友人所得,听说名为疏影流蝶,同公主身上的月华流锦极为般配,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这支发簪就赠予公主。”沈常在见楚遥满脸喜悦,心下大定,想着用一支簪子就能得到她的信任,倒也是一桩好事。

“这不太好吧,这么漂亮的簪子一定十分珍贵。”话说这样说,行动却和所说的话完全相反,楚遥将簪子左右端详,仿佛越看越喜欢。

沈常在不在意地摆摆手:“公主能喜欢妾身所赠的簪子,妾身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楚遥真是忍不住想为她鼓掌了。

楚遥拿人发簪,自然就坐在一旁不说话了,云姑公事公办地询问了几句方才发生的事,再怎么说薛贵嫔受了伤,沈常在总是要给皇后一个交代的。

“妾身初来乍到,皇后娘娘对妾身关怀备至,皇上对妾身亦是宠爱有加,只是这宫里……总有些人狗眼看人低,妾身总想着忍气吞声便也罢了,只是他们欺人太甚,妾身才会忍无可忍。”沈常在低着头,模样很是委屈。

“沈常在的意思是,薛贵嫔……欺人太甚?”云姑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就只是例行公事。

而楚遥,则聚精会神地把玩着发簪,压根就没有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她心里却是起了疑惑,薛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凭借着那样普通的家世能在宫里立足,甚至生下五皇子,还亲自将他抚养成人,这样的女子可以说是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更何况她有了皇子傍身,压根就无需和小小的常在起冲突。

正所谓,过犹不及。

沈常在和薛氏之间的矛盾,反而让楚遥心里起了异样的想法,她只状似无意地扫过沈常在,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什么心思,然而什么都没有。

“云姑请别误会,妾身哪里敢说这样的话,以上犯上,在宫里可是大忌,这些事妾身还是知晓的。”沈常在瞪大了眸子,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娘娘经常说沈常在是个懂事明理的人,奴婢想着,兴许是沈常在和薛贵嫔之间有什么误会,若不然就容奴婢托个大,做个和事佬,沈常在意下如何?”云姑恭敬地询问,态度十分和蔼。

楚遥暗笑,看样子云姑同她一样都不相信沈常在,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