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小姐,小姐。”声音低沉,男子敲着门,留心听着里面的声音,直到脚步声渐近,他才退后了一步。

门被缓缓推开,“怎么了?”女子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长发披散着,脸上带着倦意,目光冷冷的看着男子。

“家里找,二房和三房的人,今早就去了府里,还有几位长辈也跟着过去,老爷让小姐回去看看……“话未说完,来人匆忙,很多事情自然也说不清楚,女子重重的将门关上,屋子里响起恶毒的咒骂,”都是该死的东西,一群蠢猪……”

男子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骂声很快停下,又等了片刻,门再次推开,女子已经换了衣服,脸上画了妆,表情沉稳冷漠,“杜兴,备车,回府。”

“是。”男子低着头,眼的余光扫了女子的裙摆,便转身离开。

女子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去,已经快到正午了,阳光斜斜的映照在脸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该是乍暖还寒?还是心冷似冰……

四月中旬,太子府已经将压制粮价的消息透给了各个方面,甚至于袁承道也亲自宴请了几个家族的掌舵人,宴会上已不仅仅是旁敲侧击,更多的已经话到了责备的程度。

自严相势弱以后,与其有关的不少人都越发谨慎起来,几个大族自然也是知道。今时今日,太子的话便算是朝廷的表态,各方自然不敢随意忽视,一开始的阳奉阴违,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正视了。

刘家在上京,原本算不上一等一的大族,但是几代人的经营,到了如今这一辈,终是文武兼备,倒是有了兴盛的景象。

自年前二房的两兄弟说服刘家的几个长辈,硬是从大房手中分出一部分财力参与到粮食的生意中,虽然只是下游的分支,但是几月来的利润依旧丰厚。可是太子的话不能不管,三房的两兄弟如今仕途刚起,自然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而毁了前途,一场争执在所难免。

“蝇头小利,如果不适可而止,岂不是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

“小人?要不是我们这些小人挣下的家当,你以为你能有如今的仕途,花钱的时候怎么不说适可而止?”

“振兴家族本来靠的不就是功名利禄,没有了功名,这利禄又有何用?”

“放屁……”

屋子里两房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就在两家要动手的时候,门口却有了女子的声音,“哼,真是长本事了,这就要动手了么?杜兴你去看看,真要是打死打残了,我养着!”

声音清脆,却是让屋子里的一众男子不敢回嘴,女子缓步走入屋子,“二伯,三伯,这里好像还是我父亲说了算,几个表弟这么吵,是不是太没有规矩?”

两边的两个老人,脸上不禁一黑,却是不吭声,将视线落在了别处,几个原本要动手的,也都坐会了位子上,恨恨的看着女子,屋子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