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妞乐坏了,将围布披在了他身上,小手被熟练地在他脖子后打了个结。

手伸到理发桌上拿剪刀,咔咔试了一下,那剪刀真是又亮又快啊。

春妞拿着剪刀就要往张小武头剪。

“慢着。”张小武喊道。

春妞一愣,“咋了”

“是你要剪的,我可没说要你剪,你剪我也所谓,但没钱给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那又快又亮的大剪刀往我脖子上这么一咔嚓,我的命你就拿去了。”

春妞心一沉,刚刚还乐呵呵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剪刀往小桌子一扔,“谁要你这条贱命,还不值一块钱。”

说着,小手解开了围在他脖子后的那个结,抓到一角,使劲一拉,拿掉了披在他身上的围布。小手在他的肩头上使劲地的摧了两下,“王八蛋,你耍我。”

“呵呵”张小武笑得还是那么傻,“我说,春妞啊,赚钱不是这样赚的,头发都这么短了,还理个鸟啊。”

“切,你舍不得钱而已,剃光头的都有,你这个头发叫短吗?”

“我才不要剃光头,到时候,人家抬头一看,哟,张小武,你脖子上顶个灯泡干嘛?”

春妞被他这句话,逗得扑哧一笑,“灯泡也比你这脑袋强,灯泡插上电就能发光,给大伙带给光明,你这脑袋除了满脑子乱七八糟,啥也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这个脑袋,你不是少了一个头理发,不是少了一个长期的客户。”

“切,靠你这个客户,我都饿死了,老半年才理一次。”

张小武傻眼了,这个春妞说来说去,想赚钱,她想钱真的想疯了。

他脑瓜子闪过一缕光亮,“如果你这么缺钱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你说。”春妞眼睛一亮,她本来就打算让他出出主意的。

“我这上面的头是不准备理了,我下面的头,要不然你给理理。”张小武说着,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春妞气得七窍生烟,接着,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呜咽起来,“你欺负我。”

张小武发现不对劲,他的笑一下子嘎然而止,“咋了?你这是,哟,还哭鼻子了,开玩笑,你不懂吗?”

春妞眼泪婆娑着,“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了,这个二建出去打工这么久了,也没寄个钱回来,人出去了不少,生意淡了很多,偏偏孩子读书要买书,又要生活费,我自己还要吃,这钱好象只出不进的,我心里能不着急吗?”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了,你们家现在挺困难的,怪不能你现在见人就要嚷着理发,本来我倒是想支持你一把,可是……”张小武模了模头,“可是我自己家里也穷得叮当响,我无能为力啊。”

“我明白,可是理个发你就理不起吗?”春妞绕来绕去,又绕回到理发上。

张小武差点晕了过去,都说了他无能为力,她还要理发,再说了,他这头发前几天才理过呢,但看着春妞,清秀脸庞,两行长长的泪链,他的心有些软,“得了,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算我给你三块钱,也解决不了大问题,我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你能到钱。”

“好吧,那小武,你得帮我想想,我儿子吵着要钱,我一个妇道人家是真没办法了。”春妞怔怔地看着张小武,像看到一个救星一样,赶紧抹掉了她脸上的眼泪,向他发出了期待的眼神。

张小武嗖地站了起来,“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好象不大好。”

“你说。”

“那我说了,不行,你就当着我没说。”

“好,你说。”春妞现在是有病乱投医了。

“你可以学一下肥婆。”

“什么,你叫我卖?”春妞叫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扬起小拳头,“你这是找打?”

“不然,怎么办?就光理发,这个村有几个头可以理啊?又不能天天理,你不搞点副业咋行?”

“你……,”春妞怒不可遏,小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张小武的胸膛上,“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小武忙躲开,“我有言在先啊!不行,就当我没说。”

“这还用问我,我饿死,也绝不卖。”

“好,有骨气。”张小武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这一点倒是让他佩服,“就凭你这句话,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