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愣了一下,她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一个疯女人吗?没有什么人去关注她,她的事也鲜有人知道。

郭会计算是知道得最多的人了,他放下筷子,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道:“她的事我知道,唐老师想知道,那老汉就说了。”

“伯伯,您快说。”

唐宁走了回来坐下,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回话。

郭会计咳了一声,就说:“她叫阿乔,一开始并不是个疯子,但十岁那年,听说受了什么惊吓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张小武一愣,这几乎被他猜到了啊,虽然同是一个村的,但阿乔的事由于他父母的刻意隐瞒,到底怎么疯的,那是一个字都不往外说,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不过,郭会计年纪大几得多听得多他知道倒也不稀奇。

唐宁马上就追问,“受了什么惊吓?”

说到这个,郭会计摇了摇头,“那我还真不知道了,这事恐怕只有她父母才知道。”

唐宁一听却高兴了起来,“我可是听说,受了惊讶变疯是可以治好的。”

“是吗?”张小武眉头一挑,这厮就开始盘算了,原本想让大根哥娶这个疯女人,一疯一傻倒也般配,就让他那可怜的大根哥凑合着过呗,以他这样的智商娶个正常的女人是不大可能的,只能跟这样的人凑合。

这个女人虽然说没什么姿色,但好歹五官端正,而且个大、屁股大好生养,若是不疯,在男多女少的乡下也是很吃香,大根哪能捞着她?

但如果在人家疯的时候娶进来那可能性是极大的,待娶进来,张小武再出钱给她治好,那大根哥就等于娶了一个正常的女人了,而且在她疯的时候娶进来,成本也是非常低廉的,待治好后,大根哥岂不是捞了一个大便宜?

没错,可不就是一个大便宜吗?

张小武是眉开眼笑,看向玉兰,“玉兰,你有没有想过,让大根哥娶阿乔?”

陈玉兰差点没被噎着,“你说什么?”

“我说让大根哥娶阿乔,你有没有想过?”张小武重复了一遍。

陈玉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但马上就摇了摇头,“你还真敢想啊!不瞒你说,这事,我们早跟她父母提过了,你知道她父母怎么说不?”

“怎么说?”谢梅红也来了兴致。

陈玉兰喝了一口就说:“他们说,他们闺女虽然疯了,但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嫁一个傻子呢?就算嫁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也不能嫁傻子,嫁傻子往后吃啥穿啥?咱闺女本来就那样了,你说嫁一个傻子不是火上浇油吗?咱当父母的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吧!

后来,我就说,你们放心,她嫁到我家来,我和小根养着。

我好说歹说,终于让他们心软,但他们就嘴皮子一撅,张口就要五千的彩礼,五千其实也不算多,咱们家凑点借点还是可以应付的,但小根一听,马上就嚷了起来,什么,一个疯女人还要钱?咱不要,你们留在家当老母鸡下蛋吧!说完,一甩腚就走了。后来,这事他还不让我提了,一提就跟我急,后来我也没敢再提这事了。”

其实小根那人,大家多多少少是了解的,把他傻哥哥就没当什么人看,使起来像牛一样使,要出钱的时候,他一个子儿也不愿意出,这么多年,大家也看到了,大根身上穿的都是小根穿得不穿的才轮到他,就他现在身上的这身还是张小武买的呢。

就别说拿五千给他娶一门媳妇了,五百他都不会出。

其实当着大伙的面,玉兰还是给小根留足了面子的,在屋里头对她说的话,她就压着没说出来,其实小根在屋里头曾不只一次对她说过,我哥单着不是什么坏事,他要是娶着媳妇儿,就有了自己的家了,就顾不上咱家的地了。

说来说去,小根的意思,是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为这个哥哥着想过,他就没盼着他哥好,就想把他当作免费劳动力一直用下去,他这样做,让玉兰也看不过去了,曾因这事还跟他吵过几次,但是无奈,她不过是个外人,也是个家庭主妇,家里的事还是小根说了算。

听她这么一说,张小武心里也有底了,原来人家的要求也就五千彩礼嘛,但也不能说人家贪钱。

平心而论,他们闺女若嫁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或许一分钱都不要,就把她给嫁了,但是对于一个傻子,他们也不得不为闺女着想一下,待他们小两口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五千块或许就会成了小两口的救命稻草,天下父母心,谁不为子女着想呢。

这五千块从小根那拿出来,落到二老手里,二老迟早把这钱还给闺女,最后这五千块会花到闺女头上,不给彩礼,女儿就没有保障,五千块彩礼这样的要求是无奈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