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蓝家树倒猢狲散,安国公的两个后人下落不明,不想却是流落到了焦国,只是此前从未听闻蓝家何人与焦国有瓜葛呀。”听甄玉卿将蓝霖月的事情说了一番后,楚恒表示了自己的不解。

“若说有瓜葛的话,当年带走蓝霖月和蓝霖玉的乳娘,她小时候有个玩伴,长大后是嫁到了焦国去的,至于她,应当也是焦国人。”这是今日早上若春传给她的消息。

“所以她们姐弟二人辗转去了焦国?”楚恒顺着甄玉卿的话分析。

“不过就史诺他们查访的结果,收养蓝氏姐弟的那户人家并没有多富庶,但她姐弟二人却是确确实实的焦国户籍,而且为何那么巧,蓝霖月会遇到进京的史诺?”甄玉卿将整个事件的疑惑之处点了出来。

“你是说,这件事恐怕不简单?”楚恒微微蹙了下眉头。

“也或许是我猜错了”甄玉卿也不避讳承认自己的错。

“那依你之见,这些会是什么人安排的呢?”楚恒想到了蓝霖月刺杀甄玉卿的事,但见现在甄玉卿的意思,他是要护下蓝霖月的,只是留下这么个隐患在他身边,实在让他心里有些哽的慌。

“往小了说,这大晋之内想要我甄玉卿老命的不在少数,是谁安排的又有什么关系?”甄玉卿嗤笑了一声,接着又道:

“可要是往大了说,而今焦国夹在大晋、越国和庸国之间,你说现下大晋少了北方匈奴的侵扰,东方又是蛮人和戎狄的互相角逐,大晋坐守渔翁之利,那自是无可厚非。所以若你是焦国皇帝,会做何想法?”

“焦国地理环境整体呈现长条状,大晋与庸国历来交好,若是我二国从中截断焦国东西两边的军事力量,焦国恐怕——”说到此处,楚恒的眼睛已经止不住的明亮起来。

“没错,这样的话,焦国就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甄玉卿接道。

“可是”楚恒顿了顿,定定的看向甄玉卿,“焦国为何要刺杀于你呢?”

“大概是在焦国皇帝眼中,我甄玉卿掌控大晋朝政多年,闹的大晋天怒人怨,而你又年少,除掉我的话,一方面可以卖个人情给你,与大晋结个好,另一方面,不排除也与朝中一些人行了方便,至少在他们看来,控制个无多大权柄的少年天子,总比我这个刺头来的容易一些。”

甄玉卿坦然迎着楚恒的目光,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不经意的嘲讽和漫不经心的随意,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般笑了道:“能够成为他们的威胁,我感到很荣幸。”

看着甄玉卿那肆意又狂妄的笑,楚恒弯了弯嘴角,收回了目光去,他说不上来自家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一方面不甘心为何明明他才是大晋的皇帝,但甄玉卿却成了他国眼中最大的威胁?

另一方面又觉着自己无能,让甄玉卿替自己承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危险,他不知这矛盾的心情该如何去平复,又不想甄玉卿看到自己的挣扎,随即垂下了眸子,装作专心喝茶的样子。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或许蓝霖月的出现,仅仅只是个巧合呢?”放下茶盏,楚恒整个已经恢复到了寻常的模样。

“……那自然是看你愿是不愿这是个‘巧合’了。”甄玉卿淡淡笑了道。

楚恒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甄玉卿这是在问他将来作何打算来着,现如今天下除了北边的匈奴,西南稍远一些的巴蜀、蛮族、戎狄,就只剩下西北的越国、庸国及邻国焦国。

前些年大晋内乱不断,匈奴又十分猖獗,可谓内忧外患,耗损了不少元气,但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大晋逐渐找回了先前作为大国的威仪。而今匈奴被镇北大将军沈佑宁所驱逐,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威胁到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