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卿的马车向来外表简单又朴素,所以除非有人刻意打探,那是极少有人能够猜出里头坐着的究竟是何人的,因而不甚注意她也是很正常,所以她一路过来,也还算清净。

“不知廉耻!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凭什么和我们坐在一起?就凭你这副寒碜的模样,也想得到那位贵人的垂青?我看你是做梦!”就在快进崇德门的时候,甄玉卿听外头传来了一个尖锐的斥责声。

“二姐姐,莫要生气啦,四妹她方才也不是有意踩脏你的衣裙,这天寒地冻的让她在外头去等着,怕是有些不妥吧?”紧接着另一个颇为幸灾乐祸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这有什么妥不妥的?别告诉我你们看着她这寒碜样心里舒坦!”先前那女子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装可怜给谁看?啊?”

“呜……”

“哭!你还哭上了?闭嘴!不准哭!看着你就烦!”

“哎呀二姐!你打四妹就打四妹,你别撞人家的头啦,发型都给你弄坏了啦!”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手!”片刻过后,有个不耐又稍显沉着的声音传了出来。

“哼!”

“四妹先出去,让你二姐冷静冷静,家里发疯就是了,出来了还发疯,待会儿让奶奶和母亲知道,有你好受的!”那个不耐的声音数落道。

“一个庶出的丫头,除了长了一张狐媚脸,她凭什么跟我们坐在一起!”尖锐的声音在窸窸窣窣的下车声后再次传了出来。

“人都下去了,闭上你的嘴吧!”

甄玉卿听了这么片刻,实在有些好奇这跋扈的女孩子究竟是哪家的,便是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原来是广信侯韩素家的马车。

再一看马车边,一个十四五岁身形单薄,穿着件粉面薄棉袄,连个斗篷都未批一件就被赶出来的小女孩儿,在雪地上站着,实在有些个可怜。

广信侯当年明哲保身,没有参与宫变,到后来见着甄玉卿逆势而归,便是跟着搭了把手,因此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他韩家便是占了个大头,这些年甄玉卿虽有打压贵族势力的行为,但因着广信侯十分配合,还真就安安稳稳到了现在。

不过这广信侯韩素在朝堂上虽是个精明的,但见现下这几个女儿的行径,大概也不咋滴。

“把这斗篷和手炉给韩家四小姐送过去吧。”进了崇德门,甄玉卿下车的时候,给小厮吩咐了一句。

斗篷是长期备在马车里的,手炉的话,因着她怕冷,所以随时随地都会准备好几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