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腊梅第一次杀人,就当着自己的面。这几天的晚上她时常睡着惊悸醒来,鄂常在伸着手无声的哀求、惊恐的挣扎……就像是一部老旧的机器,一遍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重演。

可一切都会过去的,娘娘这几天都没有再腹痛,吃的也香甜,那就值得了!

大学士府的富察太太递了牌子进宫与令妃说话,腊梅不敢怠慢,在外边略站了站就进去伺候了。

“家里都好,姨母的身子也好多了,就是惦记娘娘。前些日子的事情,臣妾瞒着怕是姨母着急,好在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富察太太说着眼圈就红了。

“表姐……”令嫔也哽咽出声。

一个人在宫里的时候,自己扛着都习惯了,但见了亲人难免还是有几分委屈与伤感。

“都是臣妾的不是,也没帮上娘娘什么忙,还惹起您的伤心来。可不能哭的,怀着身子的人更要仔细小心。”富察太太自责了两句劝着说。

腊梅温水打湿了帕子,递上去逗趣了一句:“娘娘快擦擦,一会儿皇上来看了娘娘伤心,还不知道多心疼。”

富察太太认识腊梅,看她这样有眼色也十分欣慰:“好丫头,你们娘娘身边多亏了有你这样贴心的人。就是我们在外边不能时时照顾到娘娘也放心些。”

“看我,竟说些伤感的事。表姐这次进宫带了补身子的药材来,腊梅你去看看。有什么现在得用的单拿出来,还有亲自去挑了上好的笔墨,给大学士家的两位公子,放在咱们这里也是白放着。”令嫔说着给家人挑东西,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腊梅应声出去,屋子里就留下富察太太和令嫔两个人。

“尔康也大了,表姐可有什么打算?”令嫔开门见山。

这么问,必定是有所安排了。

富察太太聪明的说:“回娘娘的话,尔康那孩子从小就踏实,跟着先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得是武艺也算出众。”

“孩子的意思是要试试科举,但我私心想着咱们这样的人家,纵使科举出众到底是抢了贫寒学子的前程,所以倒是犹豫了。”

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令嫔没有心思追根究底的去辨个真假,表姐并不是夸大的性子,既然说是武艺出众,那就是不错了。

“表姐回去与大学士商量,本宫倒是有意给尔康谋划个一等侍卫的缺。你们想想,要是舍得尔康,改日本宫就与皇上提一句。”令嫔意在福伦一家自己选。

富察太太却丝毫没有犹豫,赶忙起身端端正正的一礼:“还叫娘娘多费心了,咱们再是没有二话说的。”

前朝后宫都是息息相关,大学士福伦一家早与令嫔在同一船上了。单凭令嫔怎么差遣,一等侍卫,多少人家盯着呢,尔康是捡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