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的楚墨白面色无波,只淡淡答着:“在下此次出谷,只为祭奠小师妹,此后便会长居谷中,轻易不再出谷,只能婉谢尊驾抬爱了。”

明玉锦一脸惋惜,“人各有志,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求。”

旋即就侧首对着冷玄晟冷玄御道:“你们的仇报完了吗?可是千刀万剐,扒皮抽筋,烈火烹油的死法?”

闻言,两兄弟的额际抽了抽,好在冷玄晟这几日也算是习惯了明玉锦的巧舌如簧能言善道,便面容冷厉,沉声道:“回小姐,末将等到时,楚师兄已经执行完谷规,据楚师兄所言,那毒夫子已毒功尽散,经脉俱断,命丧千丈崖下。”

“哦?那真是辛苦楚先生了,楚先生大义灭亲,想必也是五内俱焚,可要好自珍重方是。”

“谷内出此大逆不道,残害同门之人,是墨白治谷不力,伤及冷大公子性命,更是罪孽深重,得冷二公子,冷小公子的宽宥,是墨白之幸,请再受墨白一拜。”说着,衣袖翩然轻甩,对着冷玄晟,冷玄御躬身作揖。

明玉锦双手环胸兴致盎然得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却挂着丝意味莫名的笑意。

一旁冷眼旁观半响的明玉衡扫了明玉锦一眼,冷声开口道:“既然事已了,那就启程吧。”

“阿衡,别急嘛,让他们先歇歇脚,尝尝乐清给烤的烤鱼再启程也不晚。”

“好”淡淡抛下一个字,明玉衡就提步往小月月躺着的菜篮子那走去。

明玉衡也闲适得靠在身旁的大石上,示意良辰乐清给大家伙上鱼。

这几日,冷家兄弟和他们的随扈一直是食不知味,每顿都是寥寥几口果腹便歇筷了。

如今这心里积压着的仇恨一旦泄了去,这久闭的胃口,便也打开了些,虽然心中的难过还是难以自抑,但逝者已逝,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方才众人老远就闻到了这鲜香的烤鱼味,刺激着味蕾,久不知饱饥的胃囊也饥肠辘辘了起来,是以,对插在篝火旁的那些个烤鱼,早就已经垂涎三尺了。

这会听到有鱼吃,这些汉子们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争先恐后得哄抢了起来。

自然两个美婢手上拿着的烤鱼是不好意思去抢了,看到这么水灵灵的美人,从军多年的汉子们也是知道害臊得。

良辰乐清见状,便给静立一旁的冷玄晟,冷玄御手上各分了一条。

两人谢过后,也坐到一旁打算吃就起来,只是刚坐下,就呆愣了。

他们二人挑的位置有些好,有一块大石遮掩着,恰是刚才良辰乐清处理鱼骨架的地方,那满满的小山一般的鱼骨架,让兄弟两齐齐得咽了口唾沫。

又齐齐把头朝那不远处的溪涧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这溪涧里还有鱼活着吗?疑问过后便是一个大大的惊叹,这四个女人也太能吃了!

这惊人的一幕,把二人丧兄丧嫂的悲伤都给压过了,很久以后,那小山般的鱼骨架还是会时不时的在二人脑中盘桓不去。

这边冷家兄弟二人的反应,别人自是不知道得,即便知道了,明玉锦大概也只会抚额感叹,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了。

这厢,良辰正把一条烤鱼送到楚墨白身边,“楚先生也吃条鱼歇息会吧。”

楚墨白见大家都在吃,也不好推拒,况且这鱼看着确实也甚是可口,便也从善如流,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后,方侧过身,细嚼慢咽了起来。

见状,良辰露齿一笑,缓步退回了明玉锦身旁,此时,乐清也已立于明玉锦身旁。

“楚先生,鱼还和您胃口吗?”明玉锦见楚墨白手上的烤鱼已吃了大半,便言笑晏晏地问道。

楚墨白见问的是自己,就轻抹嘴角,赞叹道:“这烤鱼甚是美味,多谢尊驾让墨白有机会品尝此等佳肴。”

“那便好,方才婢女们从山涧上接了些清泉水,一会用完鱼,可以喝一点解解渴。”

楚墨白也觉得这鱼美味是美味,只是吃着吃着,唇舌间便有些火烧火燎之感,是想喝些水,便道:“那墨白就却之不恭了。”

话落,身旁便有人递过来半个竹节,楚墨白这会子感觉那火烧之感越发重了,也没工夫细想,抬手接过,便置于唇边,一饮而尽。

饮完后,还砸砸舌,觉得这山涧水甚是清甜,竟然比他谷内之水,还要更清甜上几分,正想着要问问这水从何处取来的。

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从他体内褪去!

就好像自已一直赖以为生的东西被硬生生扒走了!

楚墨白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