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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樵有点儿糊涂,这是咋回事儿?牛儿住这是傻了还是咋的?怎么自称是日游神?难道他想直接把黄皮子吓走?这可有点儿玩儿大了,那黄皮子精的跟贼一样,能吃你这一套?出于好心,王亚樵压低嗓音,趴在大少二耳边道:“师弟,你还是另打主意吧,我看这黄鼠狼未必上当,咱可不能丢人连带丢份儿!”

牛二柱也不回答,只是伸出右手,轻轻把王亚樵往后一推,王亚樵下意识将手一抬,那意思想要把牛二柱的手挡住,谁知道两只手刚碰到一块儿,王亚樵就感觉一股异味强大的力量横推过来,从指尖直通四肢百骸,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王亚樵暗吃一惊,他知道这可是道家内劲,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有,而且这股力量霸道无比,轻易抵挡不住,稍一迟疑,攻进心脉之中,只怕自己不死也要废了。

王亚樵也不是省油的灯,急忙抽回手臂,退步扭身,一连退出去足有几十步,才把那股劲力挣脱开。不过大少手上的力量虽然不再源源不断的袭来,可已经侵入体内的力量却无法宣泄,在体内游走不停,堪堪侵入奇经八脉之中,王亚樵隐隐觉得胸口作痛,天旋地转,就知道不好,情急之下运用一身的功力,将那股劲道逼到右掌之中,狂喝一声,向洞壁上尽力一拍,把那股力道全部打了出去,这一掌足有千钧之力,直打得洞壁上土屑纷飞,轰响不绝,连地面都颤了几颤!

王亚樵卸了劲道,兀自心头狂跳,惊愕不已,他与牛二柱认识时间虽然不长,可对这个师弟也算是了解,这人倒是挺机灵,可惜有点儿不学无术,他要是抽冷子冒出一个鬼主意来还行,要让他想今天这样一把将自己推开,那连想都不敢想,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厉害到连自己都几乎找了道儿?难道他平时深藏不漏?

其实王亚樵这就是胡思乱想了,牛二柱几斤几两想必大家也清楚,他虽然心思敏捷,又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当着师兄的面儿,绝对不可能再留上一手儿。之所以前后反差这么大,实在是事出有因。前者王亚樵和黄皮子一阵搏杀,一掌劈在黄皮子天灵盖上,虽然没把黄皮子怎样,但却把残存在狸猫体内的日游神的神魂给打了出来。

前边儿说过,日游神和夜游神借助狸猫的尸体复活,严格说起来,这一只狸猫的躯体是先被日游神占据,后来又被黄皮子夺了去,这黄皮子道行比日游神深了些,所以一旦两个魂魄争夺一个躯体,黄皮子就占了先机,掌控了狸猫躯体的主导权,不过尽管如此,那日游神的神魂还在,只是被黄皮子牢牢压制住而已,黄皮子既然无法彻底消灭日游神,也只好和他共享狸猫的肉身,这也是他实力大打折扣的原因之一。

这黄皮子其实另有打算,他原本想要炼化日游神的魂魄,与自己的灵魂融合,这样自己就相当于拥有了几分神灵的真力,到时候就可以修为精进,说不定能和角狐一争上下,说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被王亚樵凭借一身强悍无匹的功夫劈中了天灵盖,那地方据说是神魂聚集之处,被这么一股劲道一拍,黄皮子本身倒是没吃什么大亏,但是那日游神的神魂就再也管束不住,竟然被他逃了出去。

那神魂逃出狸猫的躯体,一时无处可去,情急之下,便进入了牛二柱的躯体之中,此时正赶上王亚樵不慎吃了大亏,这日游神立即挺身而出,隹备和黄皮子死磕。要说起来,这日游神可不光是为了打抱不平,主要还是在狸猫躯体里被黄皮子打压的太厉害,想要借机报仇,另外他和这角狐也有深仇大恨,现在角狐匍匐在地,一动不动,正好儿赶走黄皮子,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

牛二柱一把推开王亚樵,连看也不看一眼,昂首走了几步,冲着黄皮子一阵冷笑:“别来无恙啊,道兄?你我曾经同处一身,当时承蒙你多加照顾,在下切齿难忘,今天再次重逢,你我那笔帐,想必也应该了结了,想必道兄修为高深,断然不会临阵脱逃吧?”那黄皮子自然也知道日游神的神魂已经逃了出去,却万没想到他居然附在牛二柱的身上,出来和自己为仇作对,这黄皮子稍一愣神,后退了几步,也是一阵冷笑:“原来仙尊找到了新的肉身,那倒是可喜可贺,既然阁下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那我也想领教一二,看看你着神仙到底有什么本事!”?? 鬼不语97

黄皮子话说得挺慢,但动手却是极快,话音未落,身子一纵,窜在半空中,利爪伸出,径直抓向牛二柱的双眼,这一下是又快又恨,来去如风,爪风凌厉,将牛二柱眼前几缕头发齐齐扫断,若是平时,牛二柱不但躲避不开,就连一点反应也不会有,对方来得太快,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抵御的范围。然而此时的大少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见黄皮子一爪抓来,脸上微微一笑,单臂一摇,伸出一根手指在黄皮子的爪子上轻轻一点,就听的金风破雷一般的响动,一到白光在一人一兽之间轰然炸开,金光璀璨,夺人二目,王亚樵在牛二柱身后离得近了一点儿,被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一震,身不由己倒退出数丈远,几乎当场栽倒!

金光之中,大少巍然挺立,如同上古魔神,巍峨高山一般,衣角飞舞,金风猎猎,岿然不动,再看那黄皮子,一声惨叫之下,身体横飞了出去,如同纸片一样在空中摇摆乱舞,仓皇无助,身边四周鲜血狂飙,朵朵鲜红,如同桃李绽放,那一股股金风在四周狂飞,如同利刃般在他身上割出重重伤痕!

日时若是论起黄皮子和日游神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黄皮子还高出一筹,两者交手,他纵然不能取胜,也不至于败得这样惨烈,只不过这黄皮子已经和王亚樵缠斗了半天,就算是没怎么吃亏,也有些疲倦,再加上连日激战,和角狐动手,自然没有讨到好处,不久前又被半仙打了一掌,新伤旧痛加在一起,实力大打折扣,况且这副躯体又不是他的,未免有些力不从心,这才一击之下就被打回原形!

这黄皮子在空中翻转了好一阵,如同破风筝一般,好不可怜,等到金风一落,这黄皮子栽倒在地,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一口热血就狂喷而出,吐得是天昏地暗,等到稍微稳当一点儿,再往脸上一看,那尖瘦的小脸形同枯槁,焦黄无比,就如同三魂七魄已经有一半进了鬼门关一样,不过这黄皮子平时尖酸狡猾,到了生死关头,却也有几分硬气,重伤之下,不退反进,嘴里一声尖叫,凄厉异常,一个反身跳跃而起,飞扑向冷笑不止的牛二柱。

这一扑比刚才还要敏捷凶猛,爪风烈烈,隐隐有雷霆之声,那爪子被一圈黑气缭绕,比平常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牛二柱纵然是一击得手,重创了对手,此时也不敢怠慢,狂吼一声,双脚一个马步站定,一拳砸了出来,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霸道无比,拳风烈烈,虎啸龙吟,如同九天惊雷一般迎向那黄皮子。

两者相交,巨响如雷,天旋地转之中,整个洞穴颤动不已,牛二柱一拳砸了过去,就觉得气血翻涌,心头一阵狂跳,随后就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可不对,既不像是骨骼断裂,又不像是经脉受损,倒有点儿像是破罐子、烂瓶子被打碎的声音,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眼前尘土四起,灰尘漫天,大少往后一跳,抬头再看,只见无数烂瓷片子散落一地,眼前灰尘飞舞,原来那一拳并没有击中黄皮子,而是打中了一个装了尘土的烂罐子!

大少和王亚樵都是一愣,正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听见洞口处一个尖细的嗓音说道:“黄太爷没空和你们纠缠,爷还有大事要做,这就先走一步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急,这笔账有算清的时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阴风怒号,一股子妖风平地而起,穿过乱石,狂飞而去!

大少气得双眼血红,原以为这一回必然了结了这东西,谁知道这玩意儿狡猾的很,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其实是金蝉脱壳,用一个破罐子做了替身,自己却逃之夭夭!大少心头气愤不过,举步就要追过去,谁知道刚一迈腿,就觉得全身发软,脚底下一拌蒜,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王亚樵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一看,还好,牛二柱还算清醒,只不过身子发虚,站立困难,原来大少虽然被日游神附体,可眼前的一切却也知道,见黄皮子再一次脱身,本意也是要追,只可惜他是**凡胎,被日游神的神魂附体,多少有点儿吃不消,方才被一股怒气顶着,还没怎么注意,如今稍一松懈,立刻就挺不住了!王亚樵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儿,可也知道师弟可能也受了点儿伤,赶紧将大少抱回原地,捶打前胸,抚摸后背,忙活了好一阵,牛二柱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点儿,王亚樵心里这才算是踏实了一点儿,眼下四周一片混乱,倒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王亚樵沉吟一阵,低头道:“师弟,此地不可久留,依我的意思,咱们还是先出去,带上这夜游神,一起把师父背回去,狐仙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躲过天劫。咱们总呆在这里,只怕日后见了卜发财兄弟,也说不过去。”-- by:87942204368064376|6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