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 、 、 、 、 、

52_52488牛二柱脑子里飞快的闪出一个念头,虽然这想法有些荒诞不经,不过对于牛二柱来说,这世界上几乎就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儿,大少一掀‘门’帘子,冲着里屋儿正在闷头大吃的汉子们喊道:“二大爷,您老在不,在就过来一下儿,我有点事儿跟你商量!”这话说出去半天,愣是没有人搭碴儿,那帮汉子该吃吃,该喝喝,老半天才有一个抻着脖子回答:“当家的早就出去了,他觉得这一趟不踏实,说要先去拜拜祖师爷!”

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挖‘棒’槌的也不例外,这一片儿挖参人供奉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很像是八仙里的张果老,不过身下骑得是一只梅‘花’鹿,而不是众所周知的那头‘毛’驴,具体是哪一路神仙,没人说得上来,不过听老头儿和窝子里的伙计说,这位被行里人称作八爷,相传是明末清初在这一片儿挖‘棒’槌的,姓氏名讳早已不得而知,只是代代相传,当做祖师爷供养,这玩意儿虽然名不见经传,不过听说十分灵验,这一趟发不发得了财,有没有凶险,只要在他面前上一炷香,自然就可以见了分晓。【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自古烧香都有‘门’道,懂行的人通过观察这香的走势,和烧香时香头儿的长短,就可以分辨吉凶,一般人烧香都是三根为一柱,这一柱香里奥妙可就多了,一般都是三根香齐头并进,没有特别长的,也没有特别短的的,这就表示烧香人运数一般,干什么事儿三分靠天意,七分靠自己。如果这三根香两长一短,短的那一根还在中间,那就恭喜你了,你这些日子运道旺盛。干什么事儿都事半功倍,即便摔个跟头也能捡到金元宝。最怕的是两短一长,中间一根高过两边的,这形势叫做“孤山”,代表着孤立无援,不但诸事不顺,‘弄’不好就会招来妖魔邪祟!

那位“八爷”在这方面十分灵验。你要烧成“孤山”,那这一趟出去肯定不顺利。要是烧成两长一短,那出‘门’儿就能发财!这可不是心理作用,老二和伙计们有了大事儿就要烧一炷香,可谓是屡试不爽。这一趟事关生死名誉,老头儿从一开始就不踏实,到了掌灯时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实在坐不住了,这才胡‘乱’吃了几口。到里屋儿给祖师爷上香,算一算这一次的吉凶。

大少心里一沉,这可就不对了,刚才老头儿出来的太及时,后来大少一‘门’心思关心卜发财,也没注意老头是怎么走的,反正一抬眼。屋里就剩下了哥儿仨,老头子已经没了影子,按照平时老头的脾气,只怕不会就此一走了之,而且走也不会一声不响,半点儿动静儿也没有。这事儿从一开始就透着不对劲儿,只不过自己没有注意而已。大少略一沉‘吟’,继续问道:“二大爷出去多长时间了?”

“早走了,出去得有一个多钟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干哈!”那汉子嘴里喊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说完就闷着头继续大吃大喝,再也不出一声。大少听了这话,顿时就如同挨了当头一‘棒’,这就更不对了,老头儿出去了一个多钟头,那刚才出现的人是谁?他总不能临时出来救人,然后再回去烧香吧?这可不合规矩,再说了他要回来,那帮汉子也不能不知道,这神神秘秘,来去无踪的,一定是有问题!

大少回过头来又去看那灶王爷,这灶王爷笑呵呵的,显得憨态可掬,不过在油灯之下,那通红的嘴‘唇’配上不白不灰的脸‘色’,怎么看都有些瘆人,大少眼珠子一转,难道真是灶王爷显灵?这事儿看着似乎不大靠谱儿,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在崇明岛的时候,自己不就是和土地爷老刺猬一起对付过城隍爷吗?神仙也不一定都是高高在上,冷血冷面,而且从他的行动来看,也就是为了救人,至于吃几个黏豆包儿,那是小事儿,怎么琢磨都没有恶意。

不过话虽如此,牛二柱也总觉得不踏实,毕竟这厨房里发生的一切显着有点儿怪异,要不‘弄’明白,估计这一趟都不会顺当。大少走近那神龛,先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嘴里念道:“灶王爷,也不是我有心麻烦你,实在是您老刚才哪一出儿有些吓人,我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儿,不得不屈尊大驾,您老放心,我就随便儿看看,看完了多给您烧香,以后有啥事儿,还指望您老人家出力,保佑家宅平安!”

大少得不得念叨了几句,直起腰板儿,也不客气,伸手就把那灶王爷的塑像拿了下来,前后上下白‘弄’了半天,除了稍微重一点儿之外,也没有别的也别之处,往神龛里再看,虽说一尘不染,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只不过里边儿有些红呼呼的东西,用手一‘摸’,竟是黏豆包儿里的豆馅儿,大少心里一喜,用力往里一推,那神龛却是纹丝不动,看不出任何异常。

大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由的更加疑‘惑’,把灶王爷放回原处,吩咐马凤仪再做一些干粮,自己则蹲在一边儿,用火柴点了一根儿烟,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一边儿低头不语。哥儿仨里头,牛二柱和马凤仪都知道有事儿,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就那卜发财死里逃生,有些困倦,厨房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他休息,这小子索‘性’往灶台上一坐,冲牛二柱一伸手:“傻柱子,想啥那,你三大爷身上难受,赶紧的,跟我也来一根儿!”

牛二柱伸手刚要掏烟,一眼看见卜发财坐在灶台上,心里的火儿腾地就拱起来了。旧社会,包括现在,上了岁数儿的人对灶台这个东西都有敬畏之心,这里头有很多忌讳,比如不能往灶坑里泼脏水,‘女’人来那个的时候不能离灶台太近之类,你一屁股坐在灶台上,那更是大忌,这里头有个讲究,要是本家主人死了,爷爷带着孙子过活,这么做无可厚非,这叫跨灶之子,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要是你爹还活着,那这就相当于咒你父亲早死,活活打死也没人拦着!

大少真想一巴掌把他扇下去,又想起这小子到底有伤,也就忍了下来,趁这个脸骂道:“你个熊货,你坐的是地方吗?还不赶紧下去,找个炕头儿‘挺’尸去,在这儿给你二大爷丢人干啥?当然,这是你们家的事儿,我发这个火儿没用,你要是嫌你家老子活的太长了,坐到天亮也没人管你!”

卜发财也是土生土长的苦人,对于这些忌讳自然也知道,只不过肚子里难受一时忘了,经过大少这一骂,立刻想起来,心里也是不大得劲儿,赶紧一步跳下来,愁眉苦脸的往里屋儿走。这窝子里房子不少,每个房子三间,这厨房在中间过堂里,东边儿是一间大屋儿,西边二还有一间小屋儿,卜发财一掀‘门’帘子,刚要往炕上躺,牛二柱一眼就看见西屋儿这土炕,以前稀里糊涂,没怎么留心,今天冷不丁一瞅,忽然就发现了哪里不对。

大少几步冲过来,气势如虎,脚步如飞。卜发财还以为牛二柱要打他,赶紧一捂脑袋,嘴里‘乱’叫道:“二柱子,你可不仗义!就算是你三大爷坐错了地方,也没有你这么不依不饶的!再说了,我现在是病号儿,你不知道么?你要是不服,等三爷龙体安康了再痛痛快快打一场,到时候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给你点儿厉害瞧瞧!”

卜发财喊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而且四周也毫无动静儿,不像是要打人。卜发财心里纳闷儿,松开两手一看,大少根本就没看他,人家长蹲在炕沿跟前儿,伸着手指从下往上似乎在数着什么。卜发财伸着个脖子一看,牛二柱脸‘色’凝重,十分认真,正煞有介事的一块一块的数抗炎下面那些转头的个数儿。

卜发财更不明白了,劈头就问:“傻柱子,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数他干嘛?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要是平时,卜发财这么说话,俩人早撕吧起来了。可今天大少有点儿反常,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儿,手上数的更加认真,连一块砖头都不放过。卜发财看的稀奇,也不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牛二柱作何打算,大少数完了炕沿下的砖头,又回身走到厨房里,从底下开始,一块块的数起灶台上的砖头来。

这回连马凤仪都看不下去了,牛二柱举动如此奇怪,俩人要是无动于衷,那才出了鬼了。马凤仪蹲在牛二柱身边,疑‘惑’的问道:“二哥,你这是在干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按理未婚妻说了话了,大少多少也得搭个茬儿,可这牛二柱依旧一句话不说,冲马凤仪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自己蹲在原地数的更加认真!

卜发财就是反应再慢,也知道大少可能发现了蛛丝马迹,当下也不再说话,和马凤仪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大少,等着下文。牛二柱细细数了一遍,似乎不大放心,又从头儿在数,翻来覆去好几次,终于叹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坐在地,猛‘抽’了一口烟,这才颓然答道:“没错儿,我看的没错儿,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邪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