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打断对方:“四、四姑娘,这些你都会做么?”

正口若悬河的秦若蕖一听,泄气地垮下了肩:“没有,祖母不让我接近厨房……”

“四姐姐曾经不小心把院里的小厨房烧了……”秦七娘嘴快地解释,让秦若蕖沮丧之气更浓了。

那时候她不是年纪还小么?一时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如今长大了,自然什么都变得好了,偏祖母硬是不信,还把她当作以前的笨丫头。

“原、原来如此。”孙玉梅嘴角抖了抖,极力抑制想笑的冲动。

秦三娘姐妹几个也是想到了当年这事,或是嘲讽或是取笑或是同情地相继接了话头。

“喂,不、不带这样的,人家现、现在才、才不会那样了。”很快地,秦若蕖弱弱的抗议声便被各怀含义的一阵阵笑声所淹没。

众女聊得起劲,殊不知有人将她们一字一句悉数听入耳中。

陆修琰亲王之尊屈居秦府,秦伯宗兄弟几个自然不敢怠慢,将位于府内东南面毗邻后花园的一座精致院落拨出,作为端王临时起居之所。

陆修琰倒也不挑剔,更是对院中别出心裁的小竹楼赞不绝口,站于楼上,凭栏眺望前方,尽可将府内后花园景致收入眼底。

这一日处理完公事,又无外人打扰,他难得有兴致地带着侍卫长英闲步观赏院内风光。

忽然,一阵女子悦耳的笑声顺着清风穿透墙壁送入他耳中,他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

练武之人就是一点不甚好,总是容易听到一些未必想听的,再加上他自幼修习的内功心法,更使他耳聪目明,强于旁人数倍。

比如此时此刻,他便可以一字不漏地将秦氏姐妹几个的对话听得分明。

“这位四姑娘,到底是本性如此,还是惯会作戏?”秦若蕖的言语落入他耳中,让他心中不解更甚。

若是本性如此,看来那晚之人确不是她;若是惯会作戏,可见此人城府极深。

小小年纪能有此城府,足以见得她绝非泛泛之辈。

两道浓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一旁的长英见状不解:“王爷,可是这院落有何不妥?”

“方才的说话声你可听清?”

“属下惭愧,只隐隐约约听到断断续续几句,并不知何意。”长英汗颜不已。

“这不能怪你。”陆修琰并不在意,背着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长英不知何意,只老老实实地站于一旁等候。

“这几日你可曾打听过那位四姑娘身世?”少顷,陆修琰止步问。

“略打听了一番,只知这位四姑娘并非如今的四夫人亲女,而是秦家老四秦季勋故去的原配夫人卫氏所出。卫氏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便是这位四姑娘,闺名若蕖;儿子秦泽苡则于数年前往岳梁书院求学,如今为书院的一员教书先生。”

“嗯。”

长英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有一事,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便是关于秦卫氏之死,虽众口一致说秦卫氏乃染病而亡,可属下却以为她的死并非如此简单。若真是病死,为何府中人人对此忌讳莫深?”

“哦?”陆修琰被勾起了兴致,他沉吟片刻,方道,“当年京城周家三小姐弃长乐侯而嫁益安秦府鳏夫秦季勋,引得京中一片哗然,虽皇兄极力夸赞秦季勋人品贵重,学识渊博,但于本王看来,不过是为了让这门亲事略为好看些许罢了。周家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家,但有了太妃那一层关系,也算是颇为体面。而秦家不过寂寂无名之家,秦季勋虽有才学,却无一官半职在身,加之鳏夫这一身份,与周家亲事确是称不上门当户对。如今看来,莫非秦卫氏之死与秦周结亲……这当中真有些内情?”

不待长英回答,他便吩咐道:“这几日留意一下秦府后院,看可有形迹可疑之人出现。”

“是。”

“长义那边可有密函过来?”两人相继抬步,陆修琰问起了正事。

“尚未,不过估计也就这一两日便也到了。”

“不必急于一时,务必要小心谨慎,切莫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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