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末的东沪,已经有了深秋的寒意,凉云飘过,落叶萧萧。金灿灿的骄阳,也变得稀薄,轻盈攀上了城市的街头,没什么暖意。

早晚很冷,陈树亭都穿单大衣外套了。

沈明月生日,阳子去了奢侈品牌店,买了一个包,一条手链。

“包四万,算你送的;手链九万五,是我送的”阳子把礼物塞给陈树亭。

是阳子答应去参加沈明月的生日宴会,自然由他准备礼物。

“这包好丑,沈明月会不会骂咱们?”陈树亭拿出包看了一眼,很嫌弃。他虽然不太懂女孩子的东西,但是这么丑逼的玩意儿,他都看不过眼。

“你懂啥,这是今秋最新款。我也觉得丑死了,可导购的妹子说,大品牌的包不讲究丑美,只要是牌子的就行。”阳子解释说。

陈树亭无奈笑了笑。

沈明月的生日宴席是在游艇上举行,正宴是晚上,但是他们下午就要出海,让阳子和陈树亭三点准时到。

除了陈树亭、阳子和甜桃,沈明月还邀请了两位闺蜜、一位要好的女同学,允许她们带男伴。

“那咱们要不要带女伴?”陈树亭问。

“不能,明月禁止我们带女伴。”阳子说。

其实,沈明月是禁止阳子带女伴。

陈树亭笑了笑。

19号这天的天气很好,碧穹万里无云。半下午的骄阳,温柔明媚。

码头的海浪,戏逐浅棕色的沙滩,似佳人浅吟低唱,婉转深情。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涟漪一圈圈围着游艇荡开。

“树亭哥!”甜桃在甲板上跟陈树亭招手。

沈明月一早就把甜桃带走了,带着甜桃去做头发、化妆,让甜桃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陡然一见她,陈树亭和阳子都微愣,差点认不出来她。

女孩子一化妆,没有镜头和打光板的情况下,其实很显老。因为甜桃原本就很小,所以放在甜桃身上,只显得成熟了,不会显老。

甜桃今天穿了件复古民国风白色平绸长裙,裙摆曳地,衬托着她修长聘婷的身影;头发盘了低髻,带着珍珠梳篦,珠光映照着,她的肌肤比初雪还要白皙细腻。

浑身珠色,让她看上去素淡似泼墨画里的仕女。发髻低垂在修长的颈脖上,与雪帛相依,素净中反而生出繁茂风情。

“好看,就是有点成熟。”陈树亭整日看甜桃穿运动服,突然见她穿得如此文雅,真不适合,好似她变了个人。

甜桃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细糯的牙齿,很是可爱。

沈明月适时补刀:“甜桃你乐什么,他说你成熟,其实是说你老”

“别作死。”陈树亭警告沈明月,“今天可是你过生日,别惹我说不中听的话。”

沈明月果然闭嘴了。

今天的游艇不大,主人家做了改建,把次卧给去了,客厅加大,于是游艇上有个偌大的客厅,娱乐设施齐全;一个主卧,两个卫生间,一个小厨房。

沈明月准备了酒水和蛋糕点心。

其他人还没有来,阳子被沈明月拉去准备食物了,陈树亭就和甜桃在甲板上聊天。

乳白色的栏杆,柚木甲板,天水一色的远景,微寒的海风,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学习怎么样?”陈树亭问甜桃。

“我爸妈都不会见面就问学习,你到底大多年纪啊?只有我奶奶在世才会总这样问。你天天住我隔壁,还常去我家蹭饭,居然问我学习”甜桃抱怨说。

陈树亭忍不住敲她的头顶:“你这熊孩子!”

甜桃和陈树亭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会各种调侃他。但是有外人在场,她会很给陈树亭面子。

“我最近在背新华字典啊。”甜桃还是把她的学习情况,告诉了陈树亭,“快背完了。”

一个十五岁拿到物理学学士的姑娘,她说她不到一个月背完了新华字典,陈树亭一点怀疑也没有。

他给甜桃竖了个大拇指。这开外的人生,比他还要牛逼!

“我跟沈姐姐学东沪方言,真好玩。”甜桃道,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给陈树亭学起她的东沪话,“吾欢喜侬,吾想跟侬谈旁友。”

陈树亭哈哈笑了起来。

甜桃语言天赋极好,学得像模像样。

“你不问问啥意思?”甜桃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打量陈树亭。

“我虽然不会讲,但是大概听得懂啊。你说‘我喜欢你,想跟你谈恋爱’,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好的呀,好的呀!”甜桃立马拉住了陈树亭的手,笑眯眯似个狡猾的猎人,盯着踩中她陷阱的猎物,目露精光,“我也愿意跟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