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理解不了他人思维逻辑的原因只能归结于他自己在某些常识之上的缺失。

因为他对于一位成名已久的深渊领主所能施展的术法到底有多神奇几乎没有任何概念。

在角魔督军隐藏在皮革护甲之下的宽阔背脊上,是一个以流血的眼睛为主要标示的怪异印记,它像扭曲的伤口结痂一般呈现出让人皱眉的暗红色。只是和真正血痂不同,这个扭曲而又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标记实际上更像是陈旧的伤疤一般——它完完全全是长在角魔督军那青色的背部皮肤之上的!眼睛的上端像是代表魔界重云障壁的抽象云纹,下面却是沾染了邪眼之中恶毒血液似乎正不断哀嚎和挣扎的无数受难者。他们表情扭曲的伸展着手臂,似乎想要触摸那只处于图案中间的邪恶魔眼或是抢夺那些从魔眼之中流下的污秽血液……

虽然安德烈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几乎毫无实感,但却在看了夸赛格背上这幅类似纹身一般的玩意儿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暗棕色图案中那几滴鲜红——魔眼的血泪近似真的一般,或许那就是某种邪法从角魔头领的身躯之中逼出的鲜血!它甚至是在缓缓流动的!却在接触到了下方人群的时候重新变回了血痂一般的暗红色,融入了那些不停哀嚎的人影!如果不是众人都亲眼见证了那血泪缓缓滴落的整个过程,安德烈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受到这邪恶图纹影响而产生幻觉了!

“你们怎么看?”安德烈觉得自己不懂东西自然还是请教懂的人会靠谱一,只是他有些不太确定这帮魔幻世界的土著会真的博闻强识到明白这个奇怪图纹所代表的意义。

“看起来有些像高阶邪眼魔的魔眼巫术……”玛瑟里恩确实在与魔族对抗的那些年之中见过类似的东西,他转而向身边的老游侠询问,“奎恩,你看这个东西像不像眼魔的探查巫术?”

“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十分晦涩的强大巫术,只怕不是寻常的高阶眼魔所能施展的,不定是一个突破了位阶限制的强者的精心准备之作!”游侠导师回忆起了年轻时他和他的战友们在战争之中与魔族们相互刺探军情动向的那些日子,这种通常用来圈定目标方位或是远程传达视线讯息的巫术曾经让当时对魔族还不够了解的游侠们吃过不的亏!直到联军开始有意识的防备类似的神秘巫术。

“这是邪眼大君阿尔巴赫大人的禁术!您如果杀了我那位马上就会知道这儿发生的一切!”终于找到了自己插嘴的机会,夸赛格发现这位丧心病狂的深渊之子那面对虫豸一般冰冷的杀意似乎有了松动迹象,作为待俎鱼肉的角魔督军忙不适宜的补充到。

“邪眼领主阿尔巴赫·漠视就是伏击征战者大人的两位领主之一……”利维娅声的在安德烈耳边补充着,少女似乎带着甜蜜香味的气息让定力不足的深渊之子有些走神。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名深渊领主专门施加在你身上的独特咒术?”安德烈当然不会愚蠢到敌人什么,他就信什么。

“您的没错,这是邪眼大君专门为我所施展的咒术……”

“专门个蛋啊!专门!”深渊之子对他的首要俘虏施展了伤害足足有两之多的脑瓜崩攻击——并且对目标造成了短暂的沉默和恐惧效果!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位成名已久的深渊领主会无聊到专门为你施展这么一个咒法!?还杀了你就会知道这儿的一切?难道留着你和你身上的巫术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安德烈猛烈的施展着敲头连击,然后发现这一招并不适合对付某些天生拥有“榆木脑壳”天赋的物种,他把自己的手给敲疼了……

“大脑皮层上面的沟壑都没有长好就敢诓老子!?你那个卑鄙无耻的主子巴努玛没有教会你做人要实在,忽悠人也要量力而为吗!?”

虽然奎恩·棘刺并不明白忽悠具体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总觉得识破了对方虚张声势的深渊之子话语中所突出的观似乎有些偏离重的感觉。

“叫你威胁老子!叫你吹牛把牛吹爆了!叫你……”安德烈不知道从哪儿寻了个怯魔们洗碗用的刺瓜瓤子,继续发泄着他那一不满——他居然被一个智商下线的魔界文盲给看了!

“那个眼魔领主的领地离碎空山大概有多远?”没有理会正在为俘虏重塑三观的深渊之子,对于邪眼巫术有着一定了解的老游侠转而问身边对那位深渊领主的传闻有着一定了解的魅魔。

“即使当年在征战者大人的带领下,战士们轻装上路,只怕最少也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从阿尔巴赫的领地赶到这儿。还需要一路上所能获得的食物足够补充战士们的体力……”

“依照我曾经的经验,施术者离这个印记越远,法术的效力就越是微弱。以这个距离而论,那位深渊领主或许只能模糊的感应到这个印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