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宝火冒三丈,转身把炕上猎枪端在手里,对准周顺子怒目而视:“你敢,我今天就对你周顺子吹个牛,你要是强行把这孩子带走,别我王老头不讲情面要了你的命,不信你试试?”

周顺子气急败坏‘嗖’的拔出盒子炮,枪口对准王进宝,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王八蛋,我你祖宗,今天不是我弄死你就是你弄死我,他妈的看谁怕谁。”

在这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紧要关头,宋副大队长一把夺下周顺子的盒子炮:“都把枪放下,咱们的枪口是对准鬼子的,不是拿着它自相残杀的,还有没有个章法,真是反了你们。”

他没好气的把两个剑拔弩张的老游击队员收拾了一顿。

铁牛在昏迷中听得也不太真切,当时看老猎人为了救他,都动起了枪,吓得他又昏了过去。

他想起这些,心里就疑惑的很。

猎人老爷爷把带回来的野鸡和兔子放到了一边,笑看了一眼铁牛,转身站在断崖边,看着云雾缭绕的脚下深渊,想起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就像个野人一样,生活在大山里,一时一时勇气无尽的惆怅。

铁牛看着猎人爷爷的背影,这个半大子不合时宜的笑问道:“王爷爷,我问你个事儿好吗?”

猎人爷爷听铁牛甜甜童稚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心里的惆怅被冲淡,转而舒展开眉头。

他诙谐的笑:“你个屁孩,哪这么多要问的,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怎么对我的还不信呐?嘿嘿,我可是你满嘴喊的挺亲热、张口闭口王进财爷爷的亲兄弟,雅的叔爷爷,有假包换的王进宝。哈哈,你还有么要问的都出来,我今天就满足你这子的要求,省的睁开眼就缠着我问东问西的,你不嫌烦我还觉得絮叨呢,哈哈哈。”

“哎,王爷爷你真的么事儿都能吗?那我就问啦。你你是雅的叔爷爷,我怎么经常到她家,一次都没见到你呀?”铁牛听什么都能问,一时高兴,跳起脚蹦跶着奔向王进宝,一个趔趄差摔倒,王进宝赶紧跳过去扶住。

“你这孩子骨头还没长好,要是摔一跤再跌裂开,嗨嗨,你子的腿胳膊那就真的废了,哼,死不听话穷孩子。”王进宝慢慢的把铁牛扶着坐下。

铁牛调皮的一笑,带着自己心里的疑问:“王爷爷,那你怎么不住在村里,要跑到山里住山洞啊?这山里狼、熊还有其他凶兽,白天黑夜的窜来窜去,到夜里你一个人不怕呀?”

王进宝听铁牛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隐去,摇了摇头站起身,背着手仰望着天,回想起年轻时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那是王进宝十五岁那年,他爹看这老二身子弱,又喜好看书,就把他送到离县城不远的葛家镇学徒。

葛家镇住户多人口不少,再是离城近,南来北往的买卖人在镇子里开了好多商铺,镇子里货品齐全、人群杂乱热闹。

在镇南头有一户老中医,姓张,张郎中是个心善很有名望的老中医,遇到家境贫寒的病人,就收本钱,实在没钱也就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在四乡八邻博得了个‘救命郎中’的好名声。

张郎中身材略瘦,脸膛红润有色,话不紧不慢,腮上几缕花白胡子更显得儒雅斯文。五十多岁了身子骨还挺结实,经常进山采药,一生乐善好施,赚了个忙活没挣上大钱,不过家境还算殷实。

张郎中的老伴儿是个脚女人,五十多岁了,可还能在她身上看出年轻时的俊俏。她为人和善持家勤俭,对丈夫百依百顺,贤惠懂礼道。张郎中对她也十分体贴,老两口夫唱妇随,从结婚到现在就没红过脸。

老两口最大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三十多岁生有一女,取名红叶。

红叶从就讨人喜欢,如今已是十四五岁的大闺女,出落得就像一朵花,瘦高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蛾眉下长了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开口一笑两腮露出浅浅的酒窝,话轻声细语,更显得秀美得体。

自从王进宝到家跟着张郎中学徒,老两口看这半大子长相挺好,勤快好学言语不多,时间不长就把他当成了自家人,有时候对他格外的好,惹得红叶心里酸溜溜的,都有嫉妒。

王进宝是大财主家的儿子,他没把这身份当成本钱来炫耀,自从拜师学艺,他很用心,又有眼力劲儿,有时老郎中的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把师傅要的药材送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