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里的液体不断地往外溢出,我感觉似乎有东西从池底升起。我看了看身边的杨奕,她也正一脸紧张的盯着水池。

一张脸正在缓慢地露出水面,没有光泽的黑色眼珠,被液体浸泡得湿透了的白色口罩,让我的背脊不禁地冒出一阵冷汗。

“周医生!”杨奕惊叫道。

池底就像一个升降平台已经完全升起,周寒站在平台上,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和杨奕。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白蛇,蛇身白得就像一块美玉一般通透,我想这应该就是周寒之前和我提起过的玉蛇。

周寒的脸被口罩遮挡着,我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因此完全没有办法判断他此时是敌是友。我尝试着叫了他一声名字:“老周!”

周寒似乎没有听见我和杨奕的声音,他温柔地抚摸着脖子上的蛇身,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身体一样。白蛇似乎很享受周寒的抚摸,它身体层层叠叠地绕在周寒的脖子上,蛇头却搭在了周寒的肩膀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我和杨奕都看着周寒不再吱声,洞穴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杨奕的呼吸声。

周寒抚摸了一阵蛇身,他侧过脸去对着蛇头说:“喜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白蛇好像能听明白周寒所说的话,它原本懒洋洋搭在周寒肩头的蛇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它看了看周寒,转而又盯着我,它的眼睛血红,一条红色的舌头正不停地吐进吐出,让我看着有点不寒而栗。

“老周,既然你已经找到玉蛇了,我们赶紧回去救你妻子吧!”我仍然心存幻想,又或者说我不愿去相信和我促膝相谈了一个晚上的周寒会想要我的性命。

“妻子?哼哼!”周寒冷笑了一声。

“是啊!你不想回去救她了吗?”医院里水缸中的女人和周寒对女人流露出的无线温柔我是亲眼所见,因此我宁愿去相信此刻的周寒或许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因此我仍然苦口婆心地对他说:“这会儿她一定还在医院里等着你回去给她治病呢!”

没想到我说的话却引来了周寒的一顿大笑,笑声隔着口罩,声音沉闷而短促,让人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周寒说:“我是得去救我的妻子,不过不是水缸中的女人,她也只是一味药而已!”

周寒的话让我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幻想,看来是我太过于轻信于他了,一阵悔意不住地涌上心头,同时我也在心里把自己嘲笑了一番。如果周寒所说的他是服用了自己的丹药从秦朝活到今天的事情没有欺骗我的话,那么凭借着他两千多年的生活阅历,要编个故事来取得我的信任,那还真的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想怎样?”想到之前我对他如此信任却被他耍弄得头头转,不禁异常气愤,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我想怎样?”周寒一边说,一边轻轻一跃,从水池的平台上跳了下来,然后向着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这个问题你刚才不已经替我回答了吗?我要救我的妻子!不过……”周寒没有说完,他在距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不过什么?”我警惕地看着周寒,身子不自觉地挡在了杨奕的前面。

“不过,你就是救治我妻子的良药。”周寒的眼中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