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两边一片春意盎然,从枯黄的点点绿意,到如今的满眼绿树红花,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这一路来,船在日夜不停的行走,季白拒绝了所有想来巴结奉承的人,日夜兼程,终是到了金陵。

是夜,一艘外表普通的大船停靠在岸,夹板处站着几人身披斗篷的人。

“终于到了,”洗砚感慨,他们本可以半月之前就能到的,但绕了那么远的路,生生耽搁了。

有这样感慨的人不在少数,日夜兼程的行走累坏了他们这一众下人,早就盼着早点儿到金陵。

“爷,可以走了,”宋庭也是一脸的喜意,精明的双眼下是抹不去的黑眼圈,下巴处一圈胡茬。

“嗯,”季白轻嗯了一声,垂头看向被披风埋住的人,“咱们走吧。”

李晨语被披风埋的严实,闻言就跟着下了船。

赵半瞎同样的装扮,怀里抱这个包袱。

几人被簇拥这下了船。

岸上一片灯火通明,万钧敛下意味不明的目光,躬身朝季白行礼,“给爷请安,一切都照爷的意思安排好了。”

“老奴给五爷请安,”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小跑这过来,恭敬的半躬这身子。

“温伯,”季白上前一步,亲自将人抚了起来,“您老怎么也来了?”

“温伯,”洗砚洗墨恭敬的拱手。

“好好好,你们辛苦了,”温伯冲他们摆了摆手,目光就又沾在季白身上。

“五爷一走就是大半年,家里人惦念的很,听说您今日归来,老奴就坐不住了,央这万钧带老奴来迎迎五爷。”温伯笑得和蔼可亲,朝李晨语身上扫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家里的人都还不知道五爷回来,若是知道了定要高兴坏了,您这一走可把老夫人惦念坏了,隔不几日都要给您写信儿,问问事情的进展。

您去年没归家过年,老夫人那几天都不太开怀,过了初五就到庙里上香,还写信把大老爷训斥了一顿。”

季白笑听着,协这温伯朝码头去,“我回来的事儿先不要跟老夫人讲,这半夜了不好扰了她安眠,我也还有点儿事情要安排,明日一早我就归家,给母亲一个惊喜,温伯可别漏了口风。”

“好好好,”温伯半躬这身子走在一旁,笑的见牙不见眼,“五爷孝顺,时刻也不忘老夫人,万钧回来时说了大概的归期,老夫人就盼星星盼月亮,明日一醒就看见您,那定要高兴到不行。

老夫人重要,五爷的身子也重要,万不可一夜不眠,您吩咐好了事儿,就歇下,别明一早一看精神不好,那老夫人定又要心疼,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季白含笑点头一一应下,与温伯很是亲厚。

李晨语左右乱看,就见宽广的码头处站了多个身着同一服侍的侍卫,那些侍卫的衣服跟万钧的颇为相似,应该是来接季白的,好大的架势啊。

不远处还能听到干苦力的吆喝声。

没走几步,就来到一排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