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已经退下,白苏儿独自在庭院中漫步。她心绪纷乱,浮想联翩。

王二对于杜深的疑点,深深烙印在白苏儿的心底。她困惑不已:“当年,杜深真的对王二一无所知?”

白苏儿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很低。当年,她可是亲眼见证杜深诛杀鬼灵的。当初,白苏儿在王府中听闻打斗。她跟随侍卫查探,虽然没能看到杜深诛鬼的现场,却目睹战斗的痕迹。那些痕迹,距离破庙不算近,距离王府并不远!

白苏儿记得,杜深当年已经是结丹期的修为。燕王府距离破庙也就四五里。相对于结丹修士的灵识笼罩范围,这个距离虽非眼皮子底下,却绝对算得跟前。

“可是杜深很肯定的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王二!”白苏儿不由回忆起杜深当时的态度。

“也许是他疏忽,”白苏儿胡乱猜想,“又或许是他见过王二,却不知晓王二的名字。”

“不对,”白苏儿猛然醒悟,“王二这个名字可能就是假的。我该如何调查他?”

白苏儿只觉太阳穴发胀,脑袋隐隐作痛。本就混乱的思绪,愈发糊涂起来。白苏儿忍不住抬手轻轻按压额头两侧。

“杜深!”白苏儿呢喃。当她把思绪集中杜深身上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对方存在如此多的疑点:为何母亲会有他的画像?为何母亲嘱咐自己,要尽量满足杜深的要求?为何外公会把子母梭托付给杜深?为何外公会在五彩翎毛里刻意留下后门?

白苏儿感觉:似乎母亲和外公知道什么,杜深也知道。唯有自己被瞒在中间。

“看来我该仔细向杜深询问一下!”白苏儿打定主意。她仰望双月,觉得时间太晚。她按捺疑惑,走入静室里跌坐,吸纳月华,炼化起来。

时间转眼就到第二天早晨。白苏儿走出宫殿,前往杜深的住所。两个新添加的宫殿守卫告诉白苏儿:杜深彻夜未归,此时恐怕还在朝碑殿里。

白苏儿纵身飞往朝碑殿,心不在焉:“早知道他昨夜没有静修,我昨晚就可以问他的。”

距离朝碑殿尚远,白苏儿隐约感受到阵法之力笼罩殿堂,使人无法从朝碑殿上空飞行。她远远落下,徒步走向宫殿大门。

朝碑殿的防护法阵,居然被启动。白苏儿暗自奇怪:“杜深在做什么啊?此时又没有敌人!”

白苏儿就要跨上石阶,却被两个守卫拦下。两个守卫畏畏缩缩,并肩堵在白苏儿的前方。

其中的高个侍卫,眼神躲闪,扫视地面,不敢注视白苏儿:“启禀宫主,左护法正在大殿里议事。他说过,禁制任何人打扰!”

所谓左护法,正是杜深最近获得的新职位。在妖神宫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苏儿皱眉:“你的意思,连我这个宫主,都不能进入大殿?”

高个侍卫略微后退两步,弓背垂首,不敢应答。旁边的矮个侍卫见状,硬着头皮低声道:“启禀宫主,并非属下的意思。而是杜深大人特意吩咐。他特别提到过,就算宫主大人亲至,也不能不告而入,以免受伤。”

白苏儿原本有些恼怒。听到“以免受伤”,她一愣,迅速平静下来。她暗自为杜深开脱:“兴许杜深正在施展秘法,受不得丝毫打扰。”

白苏儿点头:“那你们向杜深禀报吧。就说我想见他。”

两个侍卫如释重负。高个侍卫掐诀,手中出现一团青光。青光跳起,仿佛流星,飞入朝碑殿里。

没多久,青光从朝碑殿里飞出来,轻轻落到高个侍卫的手里。侍卫面色僵硬,原本弯曲的身子愈发佝偻:“宫主,护法大人说。请您等待一阵。他说,他很忙。”

白苏儿深深皱眉,有些不快:“他说他很忙?他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