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顾锦川薄唇带着笑意,风淡云轻。

夏星光却笑得更加的坏了,“我都没说她是谁,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想了呢?”

顾锦川错愕,瞟了一眼夏星光,“你怎么结了婚都还是这个鬼样子,不用成熟一点吗?”

夏星光耸肩,“结婚这种事情嘛,当初不都是为了跟夏星亮抢家产所以才结的婚?我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永远这么造作,毕竟男人,能幼稚谁希望成熟啊。”

顾锦川翻阅着手中的《芝加哥经济学派》,浅笑不语。

夏星光的话在理,对于男人来说,能幼稚谁都不希望成熟,至少从前他幼稚的时候,过得很快乐。

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夏星光沉默了一下,发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顾锦川的手放在封面上,停滞了一下,深情有些僵硬,不过一微秒之后,就恢复正常了,“就那样,没好到那里去,也没坏到那里去。”

他关上了书,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不想再多说话,但奈何夏星光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身体没有好点,顾伯伯同意你回来了吗?”

他摇头,动作甚轻,薄唇动了动,“没同意,但也没过分的阻止。”

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顾秉光都会先阻止,但是又会很快的妥协,这种妥协顾锦川看在眼里。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夏星光就跟个记者一样,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不停不停的发问,顾锦川也有些不耐烦了,“没什么打算,就想着与其悠闲的死去,不如忙碌的死去。”

死这个字,多少还是让夏星光震撼了一下,“你在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少说点这样的话。”

顾锦川就无奈的动了动嘴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夏星光打量了一下他,犹豫几秒之后又笃定的说道,“我不信,你在温哥华治疗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好转呢?”

顾锦川这才睁开眼,盯着夏星光,幽幽的说道,“又不是所有的病只要去治疗就会变好的。”

夏星光气愤的捶了捶车椅,语气中满是戾气,“我不知道,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在维护着莫家?如果不是莫晨曦你会这样吗?”

顾锦川的鼻翼动了动,所有情绪都隐忍了下去。

“我留着的人,自有用处。”

“狗屁用处!”

夏星光实在忍不住,他想不通顾锦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仁慈了,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和平相处,甚至在顾伯伯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时候,出面阻拦。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顾锦川斜睨了他一眼,“你这么粗鲁,我还怎么带你回家吃饭?”

夏星光瘪了瘪嘴,不说话,毕竟这次去顾家吃饭,身上还有任务呢。

——

东山墅六十六栋。

佣人们毕恭毕敬的站在庭院长廊的门前,鞠躬问好。

听到声响的顾秉光从餐厅里走了去来,虽然他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但见到顾锦川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激动,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苏桐叶紧跟在顾秉光的身后,见到儿子的时候,激动的眼眶红润,却又有些生气。

她上前,拉着顾锦川的胳膊,“让你好好听爸爸的话,就在温哥华那边疗养挺好的,怎么就不听话非要回来呢?”

顾锦川笑,“我回来你们不也挺开心的吗?”

这三年来,最让顾锦川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他的爸爸妈妈终于开始相爱了,说来也有些滑稽。

听说是因为他的病情的关系,苏桐叶一直很紧张很难过,然后刚好作为一家之主的顾秉光一直在安慰苏桐叶,所以这一段迟来的恋情终于来了。

他也算是月老了吧。

夏星光礼貌的问着好,“顾伯伯,顾伯母,你们好,好久不见了。”

虽然不满儿子回来,但此刻见到儿子,顾秉光还是开心的,他笑面迎人,“是啊,好久不见了,锦川出国之后,就好像没见过的,倒是上次在国宴上看到过你爸爸。”

夏星光在大人们面前还是挺成熟的,毕竟他从小接受的礼仪就是如何在更德高望重的人面前表现的乖巧懂事。

“嗯,上次爸爸跟我提到过,还说可惜那会儿您太忙了,他就没好意思过去找您敬酒聊天。”

说实话,如果不是顾锦川这层关系,可能他都没机会见到顾秉光,这个社会,人脉确实无比的重要。

饭桌上,菜色精致又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