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闿此时正想将魏延与徐庶引领至两侧其他屋中,却不想刘封如此深夜还要商讨军情,心中虽是十分不耐,但面上却依旧故作镇定,微笑向刘封等人拱手施礼后,便退出了房中。

“主公可是心中对此人起了疑心?”三人刚一进入屋中,刘封便将房门关上,随后四处看了一番,徐庶眼见刘封前后举止行为皆是十分怪异,心中已然是猜到了几分,此时连忙走到刘封近前问道。

“此人绝非善类,此番极有可能对我等不利,此屋距府门极为遥远,分明是想要将我等分隔开来,再行其他计策。”此时再无外人,刘封自然不会对徐庶与魏延二人有所隐瞒,于是将二人召至近前,低声言道。

“这厮竟如此无礼?待我前去将其捉来,杀了便是!我等自去成都,有没有这厮带路,皆是无妨!”

魏延听闻刘封之言,当下拍案而起,其所携一千飞羽卫之职责便是护佑刘封这一路之上的安危,刘封已然看出这雍闿居心叵测,魏延怎能再坐以待毙,一边口中言道,一边已经将腰间佩刀抽出,便要回身去将那雍闿擒来。

“文长且慢!”刘封见状连忙一把将魏延拉住,刘封有此命,魏延纵然是心中恼怒,也只能暂且将佩刀放回,站在原地等候刘封调遣。

“此番若是将其捉住斩杀,我等并无甚证据,恐怕不能服众,更兼此时我等远在南中腹地,一旦因此事与南中众多豪强起了冲突,且不说数日之间便会传至成都,使得刘璋知晓,就算是我等日后得了益州之地,这南中众多势力也绝难再行收服……”

刘封自然不会将这区区一个南中豪强,仅携带不足百人的雍闿放在心中,他所在意的,是其拿下益州之后,这南中之地能否像是交州那般平静,并且发展成为向交州那样的盟友,在后方给与刘封大力支持。

从今日这雍闿的种种心思,刘封便知这南中豪强一盘散沙之势已然久矣,多半不能像士夑那般识时务,若不趁此机会杀一儆百,日后这南中怕是会在后方搅得益州不得安宁。

但纵使是杀一儆百,刘封也是不想一刀将这雍闿的人头砍下了事,而是想要看看,这手中并无甚兵将的雍闿,到底想要借助何人的力量暗算刘封。

“主公之意,我等如何处之?”徐庶见刘封并不着急,便知其心中多半已然有了定计,于是悄然问道。

刘封闻言面上幽然一笑,将二人召至近前,在二人耳旁低语了一番,二人听后,皆是连连颔首称是,显然对刘封所言之事皆是十分认可。

不多时,魏延与徐庶二人走出房门,雍闿依旧在不远处等候二人,见二人走出,面上神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快步迎了上去,将徐庶与魏延分别安置在刘封所在之屋的左右两边,此两间屋子距离刘封所在之地倒是不远,但若是生了意外想要顷刻间赶到却是不太可能之事。

眼见三人皆是回了房中,雍闿这才面带微笑返回了前厅之中,但却并未歇息,只是坐在书案之前闭目养神。

不多时,雍闿麾下一人来报,言道那刘封房中此时已然是鼾声四起,想来刘封这两日赶路之下十分疲敝,睡得深沉。

“等的便是此时!速速给孟统领所遣之人报信,即刻行动,如今倒要看看,这数万大军没了主帅,还如何攻打成都!”

雍闿眼见手下之人领命去了,面上便露出一副得意神色,擒贼先擒王,他的确拿刘封所率的那数万大军与飞羽卫并无办法,但这处宅院却是其精心挑选,院后乃是一处山体,故飞羽卫只能在院门口处护卫,不能到院子后方,加之众人赶到之时已然天色将晚,刘封直接便遣飞羽卫前去歇息,只有少数人在院门外往来巡逻,更是难以发觉一丝端倪。

此时那宅院后的所谓山体之中,竟然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足足有百人之多,这些人装扮与中原人士大为不同,却与之前与雍闿交谈的孟获大为相似,领头之人,生得人高大马,一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手中拿一口长刀,面上十分不耐。

“那雍闿若是使我等我此地等得久了,待出去便将其一并斩了也好!”此人正是孟获麾下部将,名曰忙牙长,此番受孟获之命,携了一百彝人勇士,前来配合雍闿调遣。此时明显等得已然是十分不耐。

那日孟获与雍闿商议之后,孟获既有些担忧刘封当真取了益州后如同雍闿所言那般对南中原有势力进行打压,落得个吴巨一般的结局,又不想早早便与刘封撕破了脸,于是回到寨中前思后想之后,便只遣了忙牙长带领一百人前来助阵,自己却并不打算露面,雍闿虽对孟获这等敷衍颇有些不满,但既然有了这一百勇士,这出头鸟之责,自然便要由他们来承担。

刘封所在那屋中,与忙牙长所在山体仅仅一墙之隔,这山中本是这座宅院掏空些许储存物件之用,数日前被雍闿征用后,便将山体封住,专门为对付刘封。

按照雍闿所想,趁着刘封熟睡之时,忙牙长率众破墙而入,登时便可将刘封斩杀与床榻之上,到时忙牙长再自山体之中撤走,端的是无人知晓之事,纵然败露,将事情推脱到这些彝人身上,也是与其无关之事。

正当忙牙长万分急切之时,雍闿麾下之人终于送来消息,告知忙牙长屋内之人已然是熟睡过去,此时破墙而入,乱刀将其斩杀即可。

“中原之人便是如此,区区一人,我冲将进去,数刀便结果了其性命,如何用得如此?”忙牙长听闻此言,一面摇头,一面一挥手,率领众人便向那与刘封所隔的那堵墙方向走去。

到了近前,忙牙长一指墙面,身后两名手持巨锤的壮汉便走到近前,高举巨锤,一锤下去,便将这一整面墙体凿成了齑粉。

“贼子!看我来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