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首领对自己麾下的侍卫们吩咐了一番,又是派遣自己属下之人到南门处再调集数十个军士到此地支援于他,这才将自己麾下的数人遣出了屋中,但自己却是并没有走出屋子。

此时的刘协,只是身形瑟瑟发抖的坐在那床榻之上,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看向何方,当然,这样的情形在那侍卫首领看来乃是其受到了之前屋外战斗惊吓的缘故,他万万也想不到,此时屋中已经又潜入了一个自己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之人。

“莫要惧怕,我等既然在此,便会保得你安然无恙,不论外面有何人在打斗,都与你无干,你只要在此地安稳坐着便是,万万不可擅自到了屋外,不然刀剑无眼,纵然仲康将军有令,我等也不敢保证能护佑得你周全。”

那侍卫首领见身为帝王之后的刘协竟然被吓成了这样,不由得也是长叹一声,向刘协言道。他心中怕的是刘协万一坚持不住了擅自跑出屋子,这样一来变数可就大了,一旦被在宫中埋伏着的人掳走,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刘协听罢,也并没有出言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首领见刘协几乎已然是没有了和他交谈的胆量,只能无奈的出了屋子,又回到了刘协隔壁的屋中。

刘协双目死死的盯着门口,直到门彻底关上,那侍卫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后,才又在屋中四处寻找了起来,他不知道刘封躲到了什么地方,也不敢擅自起身前去寻找,他脑中甚至没有记住刘封的相貌到底是什么模样,唯一记着的,只有刘封跟他说的两个字:自由。

这两个字是他几乎已经不敢想象的,但此时从刘封的口中说出,又不得不让他心中多了一份幻想,就在刚刚那短短的一会,他的脑中已经告诉的运转了一圈又一圈,此时刘协的想法是,与其在这里受着曹植的挟持度过自己的一生,还不如答应刘封的要求,对于他自己此时所处的情形,就算是刘封不能达到他的承诺,或是自己死在了逃出洛阳的路途之上,也好过在这里被圈养的感觉,他亲近之人已经全部被董卓和曹操屠戮殆尽,心中也没了什么牵挂,倒不如为自己的下半辈子拼一次,刘封的话,起码让他有了一次几乎从未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的选择的机会。

终于,片刻之间,当刘协的目光正盯着一处空隙看的时候,那熟悉的嗓音又是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声音十分之轻,但却又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耳旁。

“你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思考,若是你不同意我的建议,你可能会死。”对于刘协这个人,刘封并不愿意再行欺骗,他的一生都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让刘封心中也是十分惆怅,所以,他决定,若是刘协并不愿意相信他,他至少也有选择死亡权利,如此情形之下,就算刘协叫喊出声,刘封也完全有机会将其杀死之后再从容离去,总之,他既然冒着如此之大的危险出现在了洛阳城的宫殿之中,就绝不会让刘协继续被曹植控制下去。

“我答应你!”

让刘封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刘协便用自己那颤抖着的声音轻声回答道,这个声音十分之小,但是却是十分的坚决,刘封听到此言,一颗微微悬着的心方才算是落了地,他知道,刘协已经被曹植与曹操囚禁了二十余年,此时说出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掺假的,如此一来,他这次亲自前来洛阳的第一个目的,也就算是完成了,在他的计划之中,将刘协暗中带走的话,或许对于自己日后称霸会有着不少的好处,总好过将其白白斩杀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所言去做,此处是否有与你长相相似之人,此人现在何处?”

刘封知道,为了遇到危机的时刻转移刘协,曹植是一定会在此处准备一个甚至更多与刘协相貌相近之人的,但此番刘封来得十分之急切,许褚又已经被赵云等人当先吸引出了城外,故而就算是有这样的人,现在显然也并没有启用。

果然,刘协闻言之后点了点头,说出了一个地点。见此事有了着落,刘封便又俯身在刘协的耳旁叮嘱了一番,之后,自己又是消失在了屋中,刘协依旧不知道刘封到底藏在了何处,但此时的他,也已经并不关心此事了,他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得到自由之后到底能够干些什么……

此时的洛阳城南门外,许褚自然是对于宫殿之中的情形一无所知,他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与赵云的交锋之中,二人此时已经战在一处一百余回合了,所使出的招式也是并不如最初那般凌厉,并且在场面上看去,许褚已经是占得了上风,由于身形和力量上有着不小的优势,他体内留存着的力量比之赵云自然也是胜了一筹,但是赵云此时细看之下除了额头之上的汗珠外,面色却是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云淡风轻之色。

此时观战的人中,显然有一人比赵云还要紧张,那就是周瑜,他几次想要鸣金收兵,但都被自己硬生生的制止住了,只因赵云在出战之前曾经有言在先,言及自己定然能够在许褚的手中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到,是绝不会撤回来的。

如今周瑜在一番煎熬之中终于是将这半个时辰熬了过去,他眼见赵云在许褚的手中正勉力支持,加之刘封前后已经进入了洛阳城中有近一个时辰了,按照之前自己与刘封商议的时间,此时刘封应该也已经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之事,所以周瑜银牙一咬,决定不再拿赵云的生命做赌注,况且此番退兵之后,他们还有下一步计划要去实施,所以大手一挥,便鸣金收兵了。

阵中的赵云听得收兵之声,二话不说拨马便回,而许褚也是并没有前去追赶,显然,二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