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你去看吧。”君雨馨挥挥手,她想进屋里歇歇。再新鲜,再天大的奇观也抵不过,她对司空烈的思念。

司空烈,他也像她这般想她么?

面对沈文青和蔼的眼神,她佯装这若无其事,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她便会眉头紧锁,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和她耳边厮磨的男人。

只要想他,她就觉得脑袋更晕乎了!

转身之际,君雨馨便对上了魏漠锐利的眸子,这双眼眸随时探究着她,似乎能够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你脑袋又晕了?”看着君雨馨紧拧着眉头,魏漠盯着她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她的任何细微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君雨馨露出一抹苦笑:“有点,也许是在外面站得太久了。”眼神一闪,她避开了和魏漠对视。

“是么?坐下歇会儿吧。”魏漠也勾出一抹苦笑。这几天,君雨馨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检察范围内,她什么时候拧一下眉头,咬一次嘴角,焦虑又忧伤地看着某处出神,他完全清楚。

表面看她都很平静,乖乖地配合医生,乖乖地吃下沈文青递过来的任何食物,但是他却知道她味同嚼蜡。

她的整个脑子全是满满的司空烈!

有时候,他愧疚得恨不得劈了自己,是他让君雨馨遭遇了凶险,让她和司空烈分开,这几天没有一刻开心,他恨不得张了翅膀,立即将她送过司空烈的身边,只为她能有一张笑脸;有时候,他又很自私地想,老天爷给他们制造了这么个绝妙的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他希望下山的路一辈子也不要通,这样说不定,君雨馨就会忘记了司空烈,而回头看他一眼。

“嗯,好……”君雨馨在庭院边的躺椅上,躺靠了下来闭目养神,身边是一堆暖暖的大火,跳跃的火光映红了她的半边脸。

轰……

飞机终于在山民们的引颈期盼中降落在空地上。

“哇……好气派的飞机啊!”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赞叹道。

“爸爸,人家也好像去坐那只大鸟。”年幼的孩童骑坐在父亲的肩头,用稚嫩的声音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飞机,充满了向往。

大伙儿将飞机围成一个圈,不停地观看着。

机窗打开,跳下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战士,“哇,是解放军啊!”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叹。

对着能驾着飞机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解放军战士投去了佩服的眼神。

后面紧跟着走下一个男人,只是,大家的眸光都被解放军战士吸引了,谁也没有仔细去看后面的男人。

男人虽然有着俊朗的五官,但是一张脸黑沉,下巴的上的胡茬已经完全转青,一双眼睛阴鸷深邃,身着黑色风衣,霸气外协,瞬间震慑全场。

他扫视众人一圈,那闪烁着的寒光,让碰上他眸光的人不自觉后退一步。

“妈妈,怕怕,这个叔叔……”立时有小女孩赶紧躲进妈妈的胸前。

是的,这个男人正是司空烈!

当搜遍整个滑坡没有君雨馨的身影时,他几乎绝望了,但是他仍没有放弃找寻他的女人。

既然山下没有,他就往山里搜,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他却不会放过一丝希望!

动用司空烈家在军部的人脉关系,他轻易便借用到了一辆军用侦察机,随机还配了航空侦察员。

虽然他司空家也有私人飞机,但是哪有这军部侦察机和侦查员好使!

“老乡们,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新来的外地女人?”侦察员和气地对着山民们询问。

“外地女人啊,倒是有,长得蛮漂亮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和她一起的还有个高大的男人呢!”

一个阿婶热情地回答道。

“真的?!”身着迷彩的侦查员惊喜地望了司空烈一眼,但见司空烈冷漠的俊脸上也难掩激动。

“嗯,呶,就在旁边文青婶家呢,听说他们是城里人,他们伤得很重,但是下山去省城的路断了,他们回不去。咦,他文青婶子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的么?”

阿婶回头四处搜寻着沈文青的身影。

“一定是他们!”司空烈一颗心开始狂跳,“快带我去看看!”听到女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的心里狠狠地刺了下。整整三个晚上又两天他没有见到她了,她到底伤到了哪里?她一定很痛,没有他在身边,她一定哭得很惨。

他的女人果然没有死,没有死呵!率先朝着阿婶指的方向迈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女人!

一颗心狂跳得厉害,就快蹦出胸腔,似乎还隐隐作痛,他忍不住一只手按在胸前。

大伙儿前呼后拥着,跟着司空烈往沈文青家里挪动脚步。

城里人那穿着,那长相就是和山里人不一样,山民们稀罕得紧,一双双眼睛片刻不离司空烈。

虽然他寒着脸有些吓人,但是他对山民们也没有恶意,而那张英气逼人的俊脸,顷刻间酷毙了!

听着人的脚步声,说话声越来越大,向着庭院里移动,躺靠在椅子上的君雨馨讶异地睁开了眼睛。

吱呀--

院门一响,她对上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四目相对,她浑身一震,嘴角抽动了几下,竟然连一个单音节字也发不出来。

司空烈!她差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的男人!

他果真来了!

他真的听见她心底痛彻心扉的呼喊了!

试着张了几次嘴巴,她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她终究还是徒劳。明明就只有三天没见到他,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未语泪先流!

豆大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顺着她的脸颊直往下滚动。

有人说司空烈的心是铁打的,狠绝冷冽灭绝人性。的确,在君雨馨失踪的这几天,他愤怒了,抓狂了,咆哮了!眼眶充血了!但是他却依然坚强如铁!没有掉下半颗泪珠子。

死里逃生的女人突然间站在他的面前,他浑身血液奔腾着,双手紧紧握拳,脚步定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女人躺在椅子里的娇小身影,鼻腔里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但,终究他是理智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掉下来,他抽动着嘴角,只是哑哑地喊了声:“雨馨……”

那个坐在椅子里,穿着农村妇女粗粝的衣服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无论她穿成什么样,他还是能一眼便认出她!

大步流星地奔过去,一把将躺椅里的女人抱在怀里,紧紧箍住。

一双大手就像钳住,没有丝毫松懈,仿佛一放松,女人又会突然间消失一般。

他真的好怕!

“雨馨……”再次喊了声,他松开她一点点,眼眸直直地盯着女人缠着纱布的头,瞬间心底一阵绞痛。“是不是很痛?”抬起手,不停地给女人试着眼泪。

君雨馨不断地摇着头,眼睛里犹如装了一个水龙头,泪水一个劲儿哗啦哗啦往下滴。

“乖,别哭!对不起,我来迟了……”一双深情的眼眸里盈满了愧疚与伤痛。

君雨馨嘴角努力抽动着,终于爆发出一声哭喊:“烈……”双手紧紧缠住司空烈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司空烈紧紧拥抱着女人,柔声安慰着,拍抚着她的背,让她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