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就被塞了一肚子的吃食,曲轻歌捂着吃撑的肚子, 赖在她娘亲身上, 撒着娇让她给自己揉揉。

闺女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 周丽娘也宠着她, 让她坐在软塌上,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地给她揉着小肚子。

对于家人, 曲轻歌很是能拉得下脸来, 别说撒娇了, 就算是耍赖, 如果必要的话, 她干得也是很顺手的。

“多大个人了, 还赖在你娘身上。”如果曲轻歌还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曲乔山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此时女儿顶着一个俊秀少年的壳子, 这么一个半大少年靠在妻子怀中,这就让人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顿时他就不满地嘟嘟囔囔道。

“多大人了,还跟个孩子吃醋, 害不害臊!”曲张氏听得不顺耳,顿时就是一大耳刮子下去,啪地一下拍在大儿子背上, 怒声训斥道。

对于她爹的这幅德行, 曲轻歌前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莫说她现在顶着个少年壳子赖着她娘,他爹看不顺眼,就是前世她还是个娇嫩的小闺女的时候,若是太过痴缠娘亲,也是要被丢回自己屋中去的。

按她爹的话来说就是:你长大了,该自己独立起来,别一天到晚地缠着你娘。

想到这曲轻歌就要冷笑了,她爹还不是想要霸占娘亲,还说得冠冕堂皇的,也就骗骗当年年幼无知的她了。

索性对着她爹不满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赖在娘亲香香软软的怀中,熟悉的温暖气息包裹着她,那么的让人安心,安心的她忍不住泛起困意,在跟家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当曲轻歌再次醒来之时,见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差点以为自己又重生了,或者有掉进了哪一个幻境之中,这不是她前世的闺房嘛!

布置得雅致精美的屋子之中,一切的摆设都与前世相似,但却还是有些细微的不同,这些不同,似乎就是在向她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前世今世的区别。

身上的衣物还是原先那一套,这是二品法衣,若没她的意念许可,家人是不可能轻易帮她将衣物脱下的,所以睡了一夜,她就是穿着怎么一声脏衣服睡的,不过经过法衣上自带的清洁阵,她如今身上已经变得很干净了,也不能算它脏。

曲轻歌爬起身,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套新的月白广袖长袍,换下身上那套,再对着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拿出一条月白发带将发丝拢在背后松松一系,瞬间便收拾好了自己。

也不知是想扭转前一日自己邋遢的形象还是什么的,曲轻歌收拾好自己之后,还掐诀施了个水镜术,窥镜自照,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清透的水镜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身形修长的少年眉目俊逸,周身气息温润,桃花眼潋滟多情,身着月白锦缎滚白边长袍,三千青丝用一根发带松松系在背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落在白皙的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潇洒之意。

满意地点点头,曲轻歌挥手散去水镜,转身出去,往曲爷爷曲奶奶院子中去了。

曲爷爷曲奶奶依旧住在长宁院之中,而曲乔山则与周丽娘一起住在将军府正堂忠德院内,曲轻歌所住的小院则是曲家最为雅致的一座院子,周边临着花园池塘,端的是风景优美,气候怡人,名唤长宁院,意为愿她长久安宁的意思。

此时一家人正好都聚在曲爷爷曲奶奶的院子之中,时人崇尚孝道,清早起来向长辈请安是基本规矩,这一点曲轻歌心知肚明,所以她直接就来了曲爷爷曲奶奶的院子。

“喵……葛青来了,正好可以用早膳了,我让人去传菜,你赶紧过来坐在奶奶身边。”曲张氏眼尖,第一个看到曲轻歌,立马笑眯眯地招手让她过来,她本是习惯性想叫她小名的,但因为想起昨日曲轻歌的告诫,便硬生生转口,叫了这个假名儿。

“奶奶爷爷,干爹干娘,大哥小弟,早安。”曲轻歌一一有礼地跟家人打招呼。

碍于还有外人,她要装着自己是一个前来投奔曲乔山的故人之子,被他们夫妻二人可怜身世,所以收为干儿子的少年。

周丽娘等丫鬟们将早膳上齐,便让她们退了下去,屋中没了人,曲轻歌随手布下一道禁制,这才敢放心跟家人谈话。

“对了,昨日你回来得匆忙,我们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何要做如此乔装?”曲爷爷沉声问道,他两道严肃的眉毛担忧地皱起,心中担心孙女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仇家,被人追杀得不得不乔装回家躲避。

他倒不是害怕孙女惹的麻烦会影响到曲家,在他看来,就算是孙女惹了天大的麻烦,他们曲家也一定会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腰,哪怕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也一定会尽全力护住自家孩子,他只是怕孙女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委屈。

自家孩子旁人不心疼,他们自家总是要多心疼她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