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的书房位处白府中较前位置,虽然一目了然,却又是高墙隔起别有洞天。唯一的好处便是门前从不设置岗哨,往日只有红莺一人守护在内,这个对白蘅来说是最为稳妥的。

作为自己曾经的丫鬟,红莺或许不会让白蘅在书房中肆意翻找,但是揭发却万万不能。

虽近在咫尺,但是白蘅与红莺已是两年不见,乍然出现把其吓了一跳。

“大小姐,奴婢见过大小姐。”面上的笑容收起,惶恐的蹲身拜礼。

虽是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白蘅依然捕捉到红莺内心所想,待其跪了一刻方踱步到了其身后四处打量起来。

“大小姐深夜来书房,是不是想见老爷?”

“是,亦不是。”捡着书桌上的文书看了看,端坐于桌前看向地上的红莺。

“这,奴婢愚昧,不懂大小姐说的什么。”红莺胆怯的缩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身后看了看。

一阵阴风吹入室内,晃的书桌上的蜡烛差点就灭了,白蘅叫了一声“哎呦!”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护那蜡烛,谁知一个慌张竟是把蜡烛直接打落在地。

“大小姐当心!”红莺膝行上前帮助捡蜡烛。

两人好一番忙乱,室内方又重新亮起来,红莺不无惊吓道,“大小姐千金之躯万一受了伤,奴婢就是一死不能谢罪。”

白蘅深深吐了口气,好似也被吓到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难得想来看看父亲,没料到却差点烧了书房,我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吧,免得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着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出了书房。

红莺静静的看着白蘅身影消失在门外,从又颓丧的跌坐会墙角的小凳子上,两眼无神的盯着门外。

过了不久,果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红莺从墙角猛然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整理衣裳与鬓发,静待白谦进门,

“老爷回来了,奴婢给您备茶水。”凭着一手烹茶的功夫才被调入书房服侍,是以但凡白谦在,红莺的茶水就断断少不了。

白谦面容凝重的捡起桌上的一份书信,顿了一刻方道,“有人来过?”

红莺没料到其观察如此细微,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如实回答,迟疑了一刻方道,“奴婢本想替老爷收拾书桌,拿起来方想起您平日不喜欢别人动桌上的东西,是奴婢大意了,还望老爷宽恕。”说着就跪下来叩头求饶。

白谦为人极为细致,众所周知,此刻盯着趴在地上的红莺看了良久,末了才收回视线抬手道,“好了,你整日里闷在这房中难免会有点反应呆滞,我看就放你三天假各处散散去,免得一个人呆久变傻了。”

红莺孤身一人在白府生活十几年,除了与蘅园几个人比较亲近外再无可以说话的人。是以别人都巴不得可以有自在日子各处逛逛去,偏她最怕被赶出这屋子。就像那深夜中的蝙蝠,最不喜欢阳光下行走,只有隐形方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