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没听到应该怎么做么?你应该先请教咱们!”钱太医瞪着眼睛看着她说道。

梁嫤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再三看了躺在榻上的报信官。

目光一直没有落在钱太医身上。

这让钱太医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当即指着梁嫤就要发怒。

一旁的另一位太医,倒是端着笑脸儿,乐呵呵的劝着。

梁嫤虽未切脉,但观其形,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报信官所得就是“大头瘟……”无疑。

她冷冷看了一眼一旁的钱太医,“病患发病开始憎寒发热,头面焮肿,咽喉耳前肿痛,连及颌下颈部。舌赤苔黄,脉滑数。请问钱太医,我说的可对?”

钱太医闻言一愣,再次打量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道:“有点儿本事,不是来充数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太医院给他开的方乃是承气汤加蓝根下之?”梁嫤又问道。

钱太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倒是另一位太医点了点头,“承气汤泻下,此病需消泄邪火,解毒消肿。所以,的确是用承气汤加蓝根,已见起色!”

梁嫤却是摇了摇头,“承气汤泻胃。而报信官所肿部位乃在上身,上攻头面而为肿,医治此病,需得透卫清热,苦辛平清火散肿消毒。诸药需得浮而不沉,清阳生于高巅,则浊邪不能复居其位。”

话音刚落,两位太医便都转脸看向她。

梁嫤又道:“且这病乃是传染性强之病,凡接触过之人,体强者或能抵抗,体弱者多半会感外邪亦患此病!”

“什么?”钱太医一愣,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梁嫤想到自己在医馆已经针对大头瘟的不同病期配好的药,临走是太过慌张,却是忘在了医馆中。

转脸对那个态度一直还算温和的太医道:“敢问太医,咱们太医院的药都在哪里?我有一副验方,添减可治此病。”

那太医摸了摸下巴道:“药都在御药房,咱们这儿只管看病开方,不管抓药。”

宫里头就是麻烦!

这么一来一去,耽误时间不说,倘若这屋里的人已经染了病,隐而未发。进出御药房,不是牵连进更多的人来么?

梁嫤正要开口,却忽闻太医院外头一阵脚步声,似有不少人将太医院团团围住。

那外间里看书的太医,将书往手旁小几上一放,起身向外看去。

另外两位太医,也急匆匆走出里间,“怎么回事?”

梁嫤不得不跟了出来,往外一看,正瞧见李玄意的身影,从太医院外头,跨入院子。

“神医安在?”李玄意在外头高声道。

梁嫤立即行至门口,“已经诊过,确是大头瘟,此病传染力强,若不及时医治,危及性命。请世子爷且将接触过报信官之人全都隔离起来,一旦发热,立即就医。”

里头太医一听就有些慌了,“隔离起来?这……这算怎么说?咱们都是大夫……岂能听他一家之言!报信官一路赶路疲惫,偶感外邪,这才内火攻出!哪里就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