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去后,呼洐璞紧紧地盯着月桐,满眼彻天的怒恨:“为了嫁祸本太后,你真的对自己的亲生孩儿下手?你真的恶毒至此?”

月桐淡淡道:“如此恶毒之事,本后不是太后,做不出来。”

呼洐璞怒喝:“昭武月桐,你少给本太后装蒜。现在只有你我两人,本太后死到临头,要的就是一个真相。那两个孩儿是不是你自己下的手?”

月桐在案几上拿起钩吻汤,慢慢地走向呼洐璞:“你把汤喝了,本后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

呼洐璞满布血丝的双眼瞪起,她扬起比哭更苦的笑意,张大嘴。月桐把钩吻汤一点不剩地倒入她的口中,看着她咽下。钩吻汤一喝下,半盏茶的功夫,人必死无疑。

“你可以说了。”呼洐璞的话如利箭一字一字射出。

月桐蹲在她身旁,在她耳边低语:“你猜得没错,死去的王儿不是单于的骨肉。我的双生儿还好好地活着。”

呼洐璞双目瞪得眼珠子都快要跳出:“你真的与刘莫寒私通?是刘莫寒偷偷把孩子带出王庭?”

“你猜对了一半。不错,你在我帐中见到侯爷时,孩儿就在他的披风里。我的孩儿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的。”

呼洐璞的脸色大变,嘴角涌出了血。

“不过,你错了。我与侯爷绝对清清白白,孩子不是侯爷的。孩子是我的夫君的。”

血从呼洐璞的嘴角缓缓流下,她的脸色越来越狰狞:“你的,夫……君?是谁?”

“我的夫君叫萧逸之。”

呼洐璞心中极为痛快,她想笑,但面容已开始痛得扭曲:“你,真是养不熟的贱人。好,太好。军臣花尽心思宠一个为别人养孩子的女人。好,太好了!”

月桐冷冷道:“我本就是萧逸之的妻,是单于硬把我抢来。我心不在王庭,根本无意争夺后-庭之权,是你不惜一切地迫害,逼我不得不出手回击。”

呼洐璞伏倒在地,凄惨地呻-吟:“没想到,本太后竟然,死在你手里。”

“我花了半年布下这个局,为了把我的孩子带离王庭,也为了替小雪儿,兰芝报仇。你手上鲜血淋漓,被你杀害的,被你嫁祸的,多不胜数。不是我杀你,是你自食恶果。”

呼洐璞全身颤抖,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她努力地抬起头,看向月桐,眼中尽是愤恨:“本太后对你下了那么多次手,你都死不了,你真是呼洐族的克星。你放心,本太后下到地府,一定求阎王保你长命百岁,军臣宠爱有加。让你一辈子都留在王庭,你一辈子也见不着你的龙凤双生儿,见不着你的夫君。”一口气说完,双眼一瞪,倒在地上痛苦打滚,鲜血与白沬一起涌出口腔,眼神渐渐涣散。

月桐的胸怀却被悲苦压得气息难喘,她冲出偏帐,守在帐外的军臣急忙一把拉她入怀:“月儿,怎么了?呼洐璞是不是乱说了什么话?”

月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呜咽着:“她说我是呼洐族的克星。她诅咒我,她要我一辈子痛苦。”

军臣震怒吆喝:“来人,把呼洐璞处死,尸首用火烧了,不许入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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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呼洐璞,呼洐姿被处死,呼洐王,逐鞮和逐鞬被幽禁,被贬,被流放。军臣要为两个王儿举行最隆重的丧礼,发昭要所有族王前来王庭奔丧。两个活了不过十来天的孩子,王子被追封为左贤王,公主被封为王庭中最尊贵的祁月公主。丧礼在冰天雪地中举行了两日,随后两个王儿入葬皇陵。

想起自己与双生儿相见无期,月桐禁不住悲从中来。她这段日子的悲伤倒真不是装出来的。王儿入土为安后,月桐的精神略见好转。寒冬悄悄而去,在帐中休养了近两个月,月桐趁着天清气朗,由小茹扶着到院子中走走。

“躺了这么久,骨头都硬了,腿脚都像是不听使唤了。”月桐慨叹道。

小茹笑道:“多走走就会好的。再过些日子,单于带娘娘去兰氏王庭玩,娘娘一上了马,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月桐轻轻一笑。

“娘娘好些日子没见到王子了,要奴婢去把王子接来吗?”

月桐微微一怔,怅然地看向无垠青空:“不用了,他在蝶君那很好。”

小茹轻叹道:“王子从打出生以来,几乎每天都留在蝶君娘娘身边。如今见到蝶君娘娘比见到娘娘还亲,母妃母妃叫得可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