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两人时而在草原上策马,时而为酋长牧羊,时而泛舟湖上,时而在湖里嬉戏捉鱼。

夜里,两人躺在草地上,仰望满天星光。

月桐靠在他的胸膛:“军臣每年五月都会前去笼城祭天,那我们每年这个时候就可以相聚了?”

萧逸之的手一紧:“你不是织女,我也不是牛郎。我要的不是一年一聚。”

“逸郎!”

“军臣如今全权掌控匈奴的兵力,他的野心必会向外扩张。明年骏王令四年期一过,他必会出兵征服西域。”

月桐身子一震:“他会攻打大月氏?他答应过我,只要我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向大月氏和大汉用兵。”

“西域有三十六国,大月氏又在遥远的西南端,无论如何,军臣都会先征服其他西域国。王兄还有时间培训精兵,在大月氏边境筑建围墙。但当其他西域国都已臣服,他必会要王兄向他俯首称臣。王兄若不从,他会因为顾念你,而放过大月氏?”

月桐霍然愣住。

“军臣对大月氏和大汉示好,虽是想要你安心留在王庭,更重要的是他当时帝权未稳,他不想与最强的对手大汉起冲突。如今他大权在握,再无顾忌,先臣服西域,再征服大汉,一统江山。他的帝王霸业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月桐心头涌起难言的苍凉,她自嘲轻叹:“是我太天真了!”

“我现在不能贸然带你离开。你若走了,恐怕军臣第一个要攻打的国家恐怕就是大月氏。王兄此时还没有足够能力应战。你和我如今只能等,等那一天……”

月桐忍不住问:“逸郎,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在养狼!狼王的实力强悍,从外攻入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要下重饵把一头小狼养大,点起他的心头火,为他铺陈一条通往帝位的康庄大道,两年后,小狼就会成养成一头雄心勃勃的野狼,去争夺狼王的王位。”

月桐凝视他:“那头小狼是军玄?”

萧逸之点点头。

“军玄与军臣是同胞兄弟,与军臣一起长大,他们的兄弟情分很深厚,军玄真的会……”

萧逸之冷笑道:“军玄才智平庸,却好大喜功,不安分守己。帝位,他此时做梦也不敢想。但两年后,我要他念念不忘。”

“军臣不会怀疑?”

“如果是其他王族的王爷,王子,军臣或许还会怀疑。正因为军玄和军臣是同胞兄弟,军玄的能力军臣是一清二楚。若不是他如此才智匮乏,军臣也不会总希望刘莫寒可以来匈奴当王爷为他出谋划策。只是,军臣不会知道,军玄是螳螂,我是黄雀。”

萧逸之紧握她的手,决然道:“两狼相争,我狠下致命一击。军臣为了保住他的帝位,一定会放你走。不为江山弃佳人的帝王,普天之下只有你父王一人。”

月桐怔忡道:“待一切平定后,军臣会不会恼羞成怒,向大小月氏出兵?”

萧逸之轻拍她手,安抚道:“两狼相斗,无论谁胜谁负,双方都会元气大伤。军臣就算再怒再恼,也需时重整旗鼓,平定内乱,不可能立即向大小月氏出兵。有了这几年,大小月氏的兵力就会更强大,王兄与我也可为迎战布局。那时,就算他要攻来,我们也不怕!”

月桐悠悠道:“或许过了几年,他对我的心就会淡了,不会因为我而兴兵。”

“我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我只要他明白,就算他是帝王,我的女人他也休想再抢走!”萧逸之垂首,看向面有忧色的月桐“月儿,天下是纷乱还是太平,不是你的责任!你是一个女子,是我的娘子,不需要把天下这个重负压在身上。”

“我……”

“这些日子,你背负的已经够多了。我是你的夫君,以后让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月桐含泪轻笑,一个转身把萧逸之压在身下,俯身含住他的唇,娇媚地喃喃:“不会有人来这吧!”

萧逸之微笑,搂住她,一个转身把她压住:“刚说了我要为你遮风挡雨,你就要在我上面!”

“我不是……”

“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看我怎么惩罚你!”

“我哪有!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萧逸之轻含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呢喃:“你只有在榻上才是最听话的。”

“现在又不是在榻上!”

“天为被,地为榻!”

“胡说!小老鼠,别……”

语音飘渺而散,身姿在月光下交缠,深情化成汗珠在辽阔草原上挥洒,如坠落凡尘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