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一行人靠近驿馆,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刺杀冯澈的兄弟们至今未归,恐怕是凶多吉少,那家伙通风报信,我们岂不反中他们的圈套?”

黑衣人的头儿看了看随风摇曳的灯笼,蜡烛将熄,忽的变亮继而一片黢黑,整个客栈看起来一片死寂。

“有这个可能吗?如果换做是你,得知有人夜袭,你会如何抉择?”

“知己而不知彼,当然跑路为策。”

“你都知道要跑路,陈煦岂有不知之理?”那头儿抬头看一眼前方的驿馆,他咽了口吐沫,“区区几百人,转战塞外,杀阿剌知院、斩伯颜帖木儿、救正统皇帝、挫北元第一高手秃孛罗,我不否认他是个可怕的天才。可天才也是人,是人就会累,他们现在就是一伙疲兵,以陈煦的风格,他岂会与我们硬撼?”

“退一步说,冯澈遇袭,他就一定能联想到我们的计划?他们既然没走,那就说明他们并未察觉,我们岂能不稳cāo胜券 ?”

“头儿心思缜密,算无遗策,我等兄弟们心悦诚服……”

马屁声中,几十号黑衣人已将驿馆团团围住。领导发号施令,留一半兄弟把守驿馆四周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他则亲率另一半人闯进驿馆的院子。

“唰!”

作为基层领导,必须身先士卒。那头儿拔出佩刀。“兄弟们,随我杀进去。”他话未落地,驿馆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乍明乍暗,人的眼睛会有一个短暂的适应过程,可惜一马当先的头儿却没了机会。

“咻”的一声,驿馆的角落里飞出一支冷箭,箭若流星,头儿下意识的扭头,那泛着乌光的箭簇shè入他的右眼眶继而贯入颅骨。-头哼都没有哼一声,轰然倒地。

群龙无首。跟进来的黑衣杀手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他们想奋勇杀敌,可惜迎接他们的只有冷冰冰的箭簇,每一声弓弦震颤总伴随着惨叫、死亡。

如果说驿馆的院子里是人间地狱。那驿馆四周就是一个狩猎场。早就埋伏在外的十几个“狼牙”队员先一步展开了无声的杀戮,近身、抹喉,他们将陈煦传授的杀人技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驿馆里的杀戮当然瞒不过外围的黑衣人,原本还赞叹领导英明,听到“风紧、扯呼”的暗语,他才意识到装逼不成反被草了。

营救已不可能,他招呼同伴们“扯呼”,然而向他聚拢过来的却是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家伙。

“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想逃,无路可逃;想自杀——他是杀手,他们每一个人的后槽牙都暗藏毒囊。对他们而言,服毒总比被俘舒服——却也不能,这帮家伙竟比他还老道,他刚刚动了动嘴唇,身后的家伙就已扣住他的下巴,然后下巴就脱臼了。

这一瞬间,黑衣人甚至以为这些家伙就是组织里的元老,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策划的一场考核,考核通过就可正式入编,以后就有分成了……

莫小大注shè了抗蛇毒血清。血清中和毒素,她也就悠悠醒转。莫小大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冯澈杀敌的那一刻,俊俏的公子、高强的武艺,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的他似乎撕开她的衣服吮吸她的小腹……

小大姑娘脸蛋儿一红。又做这种羞人的梦了,一会还得洗内裤。小大姑娘微微转动身子。她感觉左半边屁股阵阵刺痛,用手按一按越发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大姑娘扶着晕眩的脑袋坐起来,她这才发现身衣服不是之前穿着的公服,房子也不是自己的房子,炕也不是自己的炕。

这是在哪儿?莫小大虽然大大咧咧的,这一惊却也非同小可,踉踉跄跄的想要抢出房门,走两步又抓起她的佩刀。

腰牌、佩刀、公服,这都是捕快的“岗证”,持证岗才有安全感。

“你们……”

看到正统皇帝一行人,莫小大眼睛睁得大大的。莫捕头也算这古北口镇的地头蛇,镇里百姓就算不认识,也大多混个脸熟,眼前这几人非但陌生,而且看起来不像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