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敷衍着也就是了。

迎秋回了芙蕖院,顾雨龄正捧着书卷看得入迷,迎秋面露恭敬之色,轻声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顾雨龄应了一声,放下书卷,一张小脸愈发憔悴,原本洁净白皙的面皮之下,竟是隐有黑气流动。迎秋目露不忍之色,缓缓上前:“小姐,镯子到手了。”

“嗯,待天色暗了,再劳烦迎春出府一趟。”面色虽是极差,可她眸子竟是愈发清亮,稍一迟疑,顾雨龄又问道:“青喜可曾发觉?”

迎秋笑道:“听府里下人说,前几日萱姨娘似是要强夺了青喜的镯子,唬得青喜这几日都将镯子藏得好好的呢。据婢子想来,青喜觉察此事,最快也得两三日。”

顾雨龄虚弱一笑,点头道:“休说两三日,一日便够了。”

两人正聊着,迎冬又从外边走了进来,见到顾雨龄憔悴至极的面庞,眸子亦是不由得一黯:“小姐,杜鹃那边也打理好了。”

顾雨龄笑意更浓,只是这笑容被她极差的脸色映衬着,愈发显得娇弱憔悴。她伸指揉按着眉心,良久才缓缓道:“很好。”

不多时,迎夏从玉兰院取了药汤过来,顾雨龄服了药,稍待一会,迎夏却又从后园端来另一碗药汤,与之前那碗药汤相较,这碗药汤气味呛鼻,隐有辛涩之意。一干丫鬟俱是变了脸色,顾雨龄却是微微一笑,将药一饮而尽。

面上黑气立时浓郁不少。

见丫鬟俱是面露不忍之色,顾雨龄微微摆手:“药服得急,拔毒便也拔得快些,此毒于我来说,并无大碍。”

众丫鬟含泪应下了,见顾雨龄精神萎靡,丫鬟们便知趣地出了屋子。待天色渐晚,迎春便带上那只镯子,悄悄地出了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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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坠,松柏堂的伙计打着呵欠,一天忙活下来,也就这会儿能得些闲暇。正欲闭目小憩,却听闻一声脆生生的问话:“劳烦抓些决明子。”

小伙计极不悦地“哼”了一声,抬头看去,却发觉买药的是名作丫鬟打扮,面容姣好的小女子,心中那丝不快登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手脚麻利地抓了一份决明子,伙计乐呵呵地问道:“决明子有明目之效,用来泡茶正是极好的。”

那丫鬟抿唇一笑:“我家小姐正是用来泡茶喝的。”

佳人一笑值千金,小伙计心中更乐,便俯首多抓了些决明子,那丫鬟似有所觉,笑得愈发羞涩。伙计一身骨头登时轻了三两三分,正欲再多与些决明子,却听那丫鬟一声疑惑的惊呼:“咦,这不是青喜姐姐的镯子么?怎的在这也瞧见了?”

伙计循着丫鬟目光望去,却见一只蓝花冰翡翠镯子静静卧在药房一角,似是无意间滚落于此一般。伙计苦思良久,忽然一拍额头:“这不是前几日那名姑娘腕子上的么?难道姑娘与那名姑娘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