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姬澈的双腿间迷迷瞪瞪的醒转过来,天色还没亮的有多清澈,半浑半浊,雨下了一整夜,到现在也没停,依旧飘着毛毛雨。

身上裹了一件蓝色的衣袍,是姬澈的,裹得很严实,我费力的睁开了眼睛,他还是那个姿势,不过我记得我本该是躺在他腿上的,而现在,却被他单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醒了?”他低下头,露出一丝笑容出来,一头白发披在他的身前,吊在我的脸颊上。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身体被他紧紧的抱着,很温暖,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尽管烟雨霏霏,风清凉凉。

我撩起他垂下来的一缕白发,在手指上绕着圈,微微翘了翘腿,让身子窝得舒坦些,笑着问他:“你不会一整夜都这样坐着吧?”

他握了握手中的伞柄,并没有回答我,只说到:“我怕吵醒了你。”

我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他这话说的也太贴心了些,躺在她怀里是我从未有过的踏实的感觉,从未有人对我如此贴心,从未有人这样紧紧的抱着我,我红着脸,收回眼睛不敢看他,身子却在他的怀里扭了扭,靠得更紧一些。

他伸手掰过我的脸颊,垂着一头白发望着我,心里不知何来一股慌乱,不敢去看他又很想看着他,脸上的滚烫感一阵强过一阵,像是脸上的龙鳞又在泛着强烈的灼烧感一般,是我的心出了问题了么?才导致这龙鳞有了反应要修复这不死心?

他鼻孔呼出的热气飘过脸颊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感觉像是有一把火在脸皮下燃烧着,烫的不行,心里一下子慌乱到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地步,扑扑的跳的那样欢快,像是要从喉咙口里蹦出来,壮了胆子抬了一下眼皮瞥了一眼,又赶紧收了回来,他的脸离我的脸不过三两寸的距离,高高的鼻尖距我的额头更是不过寸毫,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心里就更加慌了。

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跟那猴屁股差不了多少,尽可能的将头全部埋在他的怀里,不能让他见着我这副羞涩的模样。

“你还不起来?”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像是风过山岗无痕无迹,却听得我心神荡漾六神无主,慌乱得连自个的形象也顾不上忽的一下就立了起来。

面前悬浮这一块水做的镜子,姬澈收了伞,蒙蒙的烟雨依然落不到我们的身上,他抖了抖手中滴水的竹骨伞,对我笑道:“你的习惯,自己整理一下吧。”

说完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再出现已经是站在的船尾,在蒙蒙烟雨中拿起竹篙,接着他今天的工作。

我满心欢笑,手指摸了摸嘴唇,露开一丝笑,低着脑袋偷偷的乐了好一会儿,心里欢喜得不行,比那嫁不出去的丑姑娘上了花轿还要欢喜几分,心底想着,要是这条路永远也没个终点该有多好,这银江永远没有终点该多好,这条路程再也没有别的人就我和他该有多好,他能这样一直陪着我,该有多好。

今天心情大好,对着水镜整理仪容的时间都比以往长了不少,我特意为自己绾了个发式,整理了又整理,身上的紫裙也理了一遍又一遍,姬澈在后面一边撑船一遍看着我直摇头发笑,我跪在船头捧起一捧水朝他扔过去:“有什么好笑的?”

他抬头看天假装无辜:“我有笑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泼他泼得更狠了,说也奇怪,那些雨水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可我泼的水却是每次都能落到他身上,我很得意,得意之下,免不了泼得更欢,姬澈却也不和我嬉闹,一路都苦笑不得的样子。

这毛毛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下来,一整天都是阴气层层,不见阳光,船前行了三五天,这几天里,前两天姬澈都在银江里给我抓鱼吃,什么鲈鱼草鱼胖头鱼,每次都不抓重样的,虽然我食欲很好,胃口也都一向很好,但是顿顿都是没有调料的鱼,实在是很难将就,吃了几顿之后,就全孝敬给了阿狼。

姬澈说:“你就忍忍吧,现在可还没出韩国境内,我杀了柏青,人家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这条银江两岸,数百里都没个人烟,再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也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出去几百里之外给你找吃的,毕竟韩国的军队可比黑流星的人马多多了。”

我坐在船头双手一摊:“那好吧,那我就不吃了,反正我有颗不死的心,十天半个月不进米水也不碍着什么。”

我原想,我这句话怎么的也得让他捉紧捉紧吧,竟没想到他却像是逃脱了责任一样的当即松了口气:“那感情好,以后我也省了些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