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烨已是像个白玉玉雕一样的站在我面前,身后一袭白衣白裙的知画美人儿一双素手放在腹下,立在柏烨身后,他手中折扇半合,对我弯了弯身子,“康宁公主,雪狼公子,日辰也不早了,韩国还有些要事急需在下回去处理,就此别过。”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你要走了么?”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别提多开怀了,他已霸占了姬澈好几个时辰,从夜里到日里,姬澈都没怎样理过我……

姬澈将我的身子拉近了一些,揉着先前他敲我脑袋的地方,一边揉着,一边对柏烨说道:“柏烨,此番你得罪了羽华,他是个瑕疵必报之人,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

柏烨轻笑一声,缓缓道:“在下心里有分寸。”

姬澈放开我,站起身子,“柏烨,你可听说过传说中的凤家吗?”

柏烨身子一顿,“凤家?”半响,似想到了些什么,“公子所说的,可是殷商王朝的凤家?”

姬澈点了点头。

柏烨眉目一皱,“相传凤家不是在武王攻破朝歌城的时候,就已随着殷商王朝彻底的作了古么?公子之言……”

姬澈摇了摇头,抬了抬手,“就在昨夜,我又见着了传说中只有凤家人才能施展出的凤吟九天……”

“凤吟九天?”柏烨神色陡变,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半响,对姬澈作了一揖,“敢问公子,此人是谁?”

姬澈看了一眼放在石桌上的青冥,缓缓开口,“黑流星里最可怕的杀手,墨九。”

“是他?”柏烨的脸色有些难看,有几分铁青色,缓缓站直了身子后,叹了口气,“多谢公子提醒,在下必然铭记于心。”

他往前两步,说道,“公子此番的黎国之行,在下已经安排妥帖,等公子到了黎国边境,自会有人接应,为了韩国周边的平静,还需公子多多劳心。”

姬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小跑两步抱起石桌上的枫琴,笑嘻嘻的走到柏烨面前,“柏烨公子,这琴我一路上带着也是个累赘,不如你先替我保管一下,如何?他日得了空,我再寻你取回。”

柏烨身后的知画美人儿噗嗤一声笑开,小声的说道:“公主不是很喜这琴的么?走到何处都得带着,怎么,怎么……”

柏烨赶忙插上话来,“知画!”知画美人儿收了笑容,低下头,退了下去。

“公主所脱在下自当照办,这琴,在下一定好好存着,等着公主他日来取。”他对身后的知画招了招手,“收下。”

我将枫琴塞到知画美人儿的怀里,“劳烦你了,知画。”

她轻轻一笑,“公主客气得紧。”

柏烨再对姬澈躬了躬身:“公子,一路珍重!阿狼受了不轻的伤,一路跟着你的话多有不便,我且先将它带回韩国疗伤,等伤势一好,再放它前去寻你。”

姬澈颔首点了点。

我和姬澈将柏烨与知画送出亭子,站在亭沿上看着他俩一声纯白的衣衫消失在下山的石阶上,护着亭子的数个黑衣人相继窜入茂密的林子里,顷刻就已没了踪迹,排列在石阶两旁的黑甲士兵也随着柏烨的离去一一撤走,之前还人迹密密的新月岭,渐渐的只有鸟儿鸣啼之声。

一方石桌,一副棋盘,两方棋盒,三杯已冷的清茶,孤山独亭绵延银江东去水,三两声孤雁鸣啼,随风而飘的白纱幔帐,地上一支残败的山茶花枝,身旁一位白发飘飘的他,这个世界,顷刻间变得有些空灵了。

姬澈站在亭外,目送着那远去的韩国大军,身形恍然间有些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