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北方军中军三里六什一车伍,副车长,武斌。”

一个满脸似翻开橘皮的丑货一立正,挺身道,“向仙帅报道,请您指示。”

“我指示个蛋,别乱叫外号。”

李轩不耐烦的一摆手,“时下我已告别销烟,不愿再回到昨天,帅我就谦虚的认了,仙帅还是免了吧。你什么车副车长啊,怎么把自己弄这德行?”

“报告。”

武斌下意识又喊了声报告,见李轩懒洋洋的瞄着他,才又松弛下来,挠头嘿嘿一笑,“一式战车,喷火式,怨我,攻阿桑城寨的时候抢的太急,车前烟太大,看不清道儿,一头栽壕沟里了。”

说着,没心没肺的又是一乐,“我这德行就不错了,我们车长被我烧的媳妇都认不出来啦。”

“嘿。”

李轩乐了,真没见过这么乐天的兵,运气也好,大面积烧伤很容易感染死,只伤不死怕是除了命硬,就是乐天了,“你烧成这德行,退到地方也影响市容,干脆来给我赶车吧,就按你军饷聘你,先试用三年,咋样?”

“那敢情好啊。”

武斌也乐了,龇眉傻乐,“抢救的时候我还让提了一级呢,算伍长军饷吧?”

“你除了车祸还会啥?你个烂泥有啥好提的?那是以为你抢救不回来了。”

李轩不认病危提前追认,摆手一晒,“你已经是人间奇迹了,就别再占便宜了,惹老天爷妒忌,出院了你自己找我报道就是了。”

不等武斌说什么感激的话,反倒把目光挪到了军医那片,“倒是咱这个康复院啊,猛一看似模似样。”

军医中一个额头发亮的矮胖老头,闻声头略朝前倾,眼睛瞪大了起来,心中微感不妙。

谁知李轩并未说啥,仍是笑呵呵的抬腿跺了跺台阶,“就是有些想不到的呀,得多问问咱的倒霉蛋们,哪不方便。就跟这石阶一样,咱轮椅做出来了,你们就得让轮椅上来呀,这个石阶是不是就该多个无阶的坡啊。”

“仙帅说的对,说的对。”矮胖老头连声点头。

“我对个屁,又不是我坐轮椅。”

李轩一晒,“你们得问咱的伤员哪对,哪不对,最想干嘛。你们得多问使用者的意见,咱这院子就是给伤员用的呀。讲是没用的,回头给你们挂个钩,让咱的伤兵对你们的环境,科室,伙食,大夫,护士评分,按分奖惩你们就谦虚了。”

军医护士皆笑,伤兵也笑,还起哄:“我们最想喝酒啊。”

“喝你妈的个熊孩子,让你们去小学演个讲,你们都能借机偷喝。”

李轩冲起哄的一指,瞪眼大骂,“自个军内耍流氓就行了,出门代表的是军人形象,毁容了都得整理仪容,胳膊没了照样要军服笔挺,坐轮椅腰杆都得挺直了,哪有当着熊孩子的面,耍酒疯的?还他妈吃粉笔,让下一代以为北方军全傻笔是吧?”

伤兵护士就哄笑,实在是“度假村”管的太严,酒带不进来。一出去活动就想用身体存酒,一个不注意就找不着北了。

“喝惯了二锅头,高粱酒,突然喝不上,难受吧?那要使惯了的胳膊,突然没了,更难受吧?”

李轩冲一群哄笑的伤号,笑道,“我很高兴我没看见几个难受的表情,这证明你们比我勇敢,我前些天让猫挠了一下,都难受的要命,把挠我的猫吃了,才好受一点。”

“哈哈。”一群伤号又是爆笑,十个伤号里起码两个以上是李轩的老部下,对这位不靠谱的统帅,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们以为我难受的是被挠的伤呀?一个厨子要做蛇羹,结果被菜咬了,是伤痛还是心痛啊?我难受的,就是被菜挠了。”

李轩冲一群伤兵打趣,“你们呀,就是做菜被菜咬了,是为伤难受,还是为厨艺难受,要看你们的追求。你们的追求就很好,没有为伤难受,追求的是护士。”

护士们方是一愣,就听到周围伤号一阵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