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宫俨看到一个佣人竟然敢这么对夏如水,生气极了,跑过来揪着小纯就要打人。夏如水忙将他拉住,“爷爷,冷静一点,她是我的好朋友。”

宫俨这才停了手,但一脸的半信半疑。

小纯并没有感激她,“不要说我是你的好朋友这种话,你不配!”她转身走出去,果断干脆。夏如水突兀地捂住胸口,因为从那里蔓延出一股痛来,几乎将她吞噬。

小纯走出好远又突然停了下来,“夏如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所以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我会帮你,后来看到你和宫先生好,又打心底里为你们祝福。却没想到,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私会也就算了,还帮着那个男人毁了宫先生的一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女人,如果我是你,早就该自杀谢罪了!”

夏如水有如被人打了一棒,仅有的力气都消失,身子一软跌在了地上。

宫俨忙过来扶她,她抱着宫俨唔唔地哭了起来。宫俨不知道她哭什么,手忙脚乱地为她擦眼泪。

小纯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狼狈,抬腿离去。

夜里,只有绵延不尽的梦,梦里,浮着许多脸庞,有韩修宇的,有宫峻雅的,有小纯的,有宫承风和许许多多宫氏大厦里的工作人员,他们交相着指责她,骂她,一齐冲过来要咬死她……

“啊!”夏如水被惊得冷汗直流,醒了过来。回归现实,才知道那是一场梦,虽然只是梦,却足以让她惭愧到去死上十次。夏如水无力地抱住了自己,小纯说的那些话又蹦了出来,她难堪得抬不起脸来。

敲门声响起。

她去看开门,理不透深夜还会有谁来。

外头,立着一个男人,一脸的冷淡,“宫先生让您过去。”

夏如水一头迷雾地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已经转身走出去。她只能跟着走,理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她终于看到一间亮着灯的房子,那里头来来去去的,闪着医生和护士的影子。

发生什么事了?

她加快步子跑进去,看到宫峻肆安然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他的身边,还站着才见过不久的蔡雪。

“他……不会有事吧,怎么这么小就得了心脏病?”

“这就叫报应。”

宫峻肆的声音冷如冰,弄得她狠狠打起了寒战。

心脏病。

报应!

她的脑子猛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炸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

是洋洋出事了!

“洋洋怎么样!”她颤抖着双腿奔进去,开口便问,眼里的焦灼十分明显。她这份焦灼落在宫峻肆眼里,只有愤怒。这个女人,竟然关心跟那个男人生的孩子!

“情况不是很好,你进去看看吧。”回答她的是蔡雪。蔡雪眼里写着同情,轻轻推了她一把。再顾不得别的,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洋洋安静地躺在那里,小脸比平日更白了一份,又瘦了许多,落在被子里,仿佛随时会化开飞走中!

她的心一阵阵地惊着,洋洋是她唯一的寄托和希望,如果……

“孩子怎么样?”她转身去抓住了医生的臂。医生略略打量了她一眼,“情况不是很乐观,孩子的病属于先天性,而且位置极度危险,所以就算动手术成功率也是极低的。”

她一直都知道,但医生讲出来还是让她心惊胆颤。“真到了要动手术的地步了吗?”她沉着声音问,以前医生虽然也抱着不乐观的心态,但并没有明确跟她讲一定要马上动手术啊。

“发烧加速了他的病情,保守治疗未必见效。”

医生就这样判了洋洋的死刑,夏如水像傻了一般立在那儿,片刻身子一软,跌在了地板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扭伤了脚,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膨\胀,几乎要爆炸开来。

都怪她,那晚没有保护好他,才害得他……

难怪,这些日子她每次看他都是闭着眼睛的,她原本以为这是宫峻肆怕惊动了孩子才选在他睡觉的时候,此时才明白,孩子怕早就病危了。

她反身冲了出去,叭一下子跪在宫峻肆面前,“求你,救救他,救救洋洋!”

宫峻肆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女人,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握着自己的手根根透骨,现在正在卑微地祈求着她。多少次在梦里,他都会梦到这样的场景,但真正在眼前时,他一点都不开心,而只有无尽的烦乱和怒火。

他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怎么救?”他的唇边扯出一抹无情。

夏如水立时愣在了那里。是啊,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