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不是没有预料过这样的局面,但是他还是严重低估了钟扬的能力,他没有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其实至尊确实犹豫过是否应该寻找机会突破钟扬的意识,一则由于钟扬的意志力和精神力在进入聚灵境后得到了质的提升,甚至在钟扬昏睡的时间里,至尊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二则是因为角色的转变,钟扬的悟性和修炼速度都颠覆了至尊的认知,他越来越期待钟扬能凭借自身取得更高的成就,他看到了补全紫霄玄功的希望。

说到底,至尊如果取代钟扬,他就失去了这种希望。至尊备受打击,颓然地问钟扬,“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使用你的玄力?我们同宗同源,没道理啊!”

钟扬反问道,“你难道感觉不到,我的玄力已经发生了变化?”

“变化?”至尊恍然,赶紧游离在钟扬的玄骶穴中仔细观察了许久,终于看出了端倪,“我怎么没想到,玄力竟然可以糅合外力?可是我一直在玄骶穴中沉睡,我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呢?与外力相融怎么可能水到渠成?”

钟扬淡然笑道,“机缘巧合,不可复制。这句话同样也是我真正想对你说的,我们可以是伙伴甚至可以是一体的,但是对于修炼一途,你是你,我是我,各自有各自的道路。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一个到底经历了多少风雨的怪物,但是我始终把你当做我最可靠的朋友,所以我今天必须要让你有个清醒的认识,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态度。”

和则双赢,至尊别无选择,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妥协,他感到颜面无光,“你说得没错,自己的路只能靠自己来走,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不过,你也别得意忘形,今天我认栽了,保不齐有朝一日还得把场子找回来。”

钟扬知道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哈哈大笑,“互学、互助、互惠、互利,这个空间很特殊,我相信你对它会有更深的感悟,这就算是我们平等合作的诚意。我也不瞒你,我的玄力就是融合了这个空间散逸的力量发生了转变,因此也改变了玄力的附属特性,所以灵体可以接纳它,但不能使用它,更不能消化它,它成了我的专属力量,我觉得这是玄力的一种固化,它比之前凝实许多,但具体能发挥出多大的效能,目前还没来得及尝试。”

钟扬托盘而出,至尊深信不疑,但是他认为,借助外力绝非王道。钟扬融合空间力量和他窃取钟扬的玄力完全是两个概念,他无法判断钟扬迈出这一步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可是他却失去了原本有取之不尽的力量源泉,令他万分沮丧。至尊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再跟上钟扬的脚步,他没有完整的经络运载条件,这是钟扬唯一拿捏他的软肋。

钟扬大获全胜,但是没有丝毫流露出胜利者的姿态,他不但成功地度过了虚弱期,而且还使自身玄力精进了一大步,开始尝试冲击密闭的暗室,然而四周冰冷的墙壁给了他冰冷的回答,不论他用何种方法都难以撼动分毫,至尊笑得捧腹在地,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你笑什么?”钟扬紧锁眉头,瞪着至尊。

“真有些看不懂你,有时候你比猴儿还精,有时候却愚蠢之极!我真想不通,以我这样历经千年万年的智者,居然会被你小子牵住牛鼻子……”至尊又恢复了神棍风采,摇头晃脑说道,“这个空间看似密闭,可是为什么会有古怪的力量散逸出来?既然是散逸,就有气流,有气流,那就说明有缝隙或者有机括,不然之前进来的人怎么出去?原路返回?哈哈!哈哈……”

钟扬言语吃瘪,不过却得到了提示,他把搜寻的方向锁定在墙角连接部位,果然发现顶角有半闭朝下的通风口,立即猱身上前攀住壁沿的凹凸部位,恰好够着顶角,一击即中。一声清脆的响动,原先房门的位置竟然出现了喀拉拉的声音,外间的光线瞬间透入。

钟扬赶紧闭眼缓缓走出,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却见张澜兀自目瞪口呆。

钟扬回身顾盼左右,传承百年甚至数百年的百感轩彻底成为了历史,房门再难闭合,而空间四壁的内侧迅速风化,不断有粉末状的小石块簌簌落下,一时间书房里烟雾弥漫。

“粉尘必有古怪,速速闭息,快走!”至尊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大用之物一旦消亡必有大害,立刻对钟扬示警。

钟扬不敢有任何迟疑,拉起张澜,“澜姨快走,摒住呼吸,粉尘可能有毒!”

两人立即用袖口捂住口鼻,转身飞奔出来,钟扬又凝聚磁场护住周身以防万一,百感轩内仍不时还有石块剥落的声音传来。

张澜气得面色铁青,开口质问,“钟扬!你竟敢毁了百感书房?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钟扬仍是集中精神关注着书房的动静,他有一种直觉,力量源是点而非面,书房里应该还隐藏着一些特殊的东西。

“钟扬!你说话!”张澜气急,恨不得要动手的模样。

钟扬连忙解释,“澜姨,不是我毁了书房,而是书房已经到了自我毁灭的边缘,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这怎么可能?你是在狡辩!”张澜坚决不信。

钟扬无奈继续说道,“我没有狡辩,我是被书房吸进去的,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我进去之后就一直坐着,当我慢慢失去了耐心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出来,闯了很久都没有办法,无意间发现了有一个顶角的通风口,触碰机关之后门就开了。”

张澜紧盯着钟扬的脸,仔细辨别着他的说辞,其实她本人并不相信钟扬有毁灭百感轩的能力,冷声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钟扬连连点头,分心还在留意书房,告诉张澜,“房间里瞬间落石化尘的现象太不寻常了,我感觉里面可能还有玄机,不如我们等书房情况稳定之后再返回,不过我觉得应该准备充分些比较妥当,水和口罩不能少,最好备用一些强酸。”

张澜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死拽着钟扬一起寸步不离,让张三和准备定当之后重新回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