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和仍然坚持不踏入祠堂半步,张澜与钟扬带了一根约有五米多长的软管,恰好书房正对面的天井里装了一个自来水龙头,接上之后由钟扬拿着软管逐渐靠近书房,张澜则负责水龙头开关的控制。

此时的书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四周厚重的围墙内侧几乎掉落了一半墙体,尤其是顶部脱落极为严重,裸露出大面积的黑色胶状物质,相对而言,地表堆积了厚厚一层的碎石粉末,暂时看不出端倪。

钟扬示意张澜打开自来水阀门,在房门的外缘试探性地浇了点水,碎石和粉尘遇到水之后迅速形成了泥浆状,并没有发生异样反应,确定没有反应之后,他开始进行小范围的冲刷。钟扬极为小心,全力凝聚出磁场,并且要求至尊时刻准备预警,自己则慢慢进入房间。

张澜隔着老远,紧张地望着钟扬,尽管带着口罩,还是闻到了一些极淡的气味令她感到很不舒服,她知道钟扬有特殊的手段,但忍不住开口嘱咐一句“小心”。

钟扬神情严肃点了点头,进入房间后他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用水冲刷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又用硬条物试探反复确认再前行,虽然进度慢但非常有效安全。房间内的格局已经面目全非,钟扬只是以常规的思维进行探寻,先中间后四周,由上到下,除了先前发现的顶角通风口之外,却是一无所获。

至尊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反应,急忙对钟扬说道,“我感到地下有力量波动,你试着用玄力试探一下。”

钟扬立即运转紫霄玄功,灌注玄力,借助硬条物连接地面,果然在离地面大约半米的地方发现了目标,不由得见猎心喜,马上回转出来问张三和要来了一个小铁铲,此时张澜也进入了书房。

“我怀疑找到了整个百感轩的力量源,隐藏得很好,而且是被包裹着的,”钟扬边用铲子小心翼翼地扒开浮土,边对张澜说着,“按理说,你们张家在落户龙山建造这个祠堂的时候,应该有相关记载的吧?”

张澜无奈地回答,“我可没有这个资料查看,现在族谱都落在张鸿明的手中。”

钟扬更觉奇怪,“那张鸿明应该不难知道百感轩的结构啊。我不瞒你说,这个书房的特殊力量已经消失殆尽,而且是因为过度使用破坏了这个密闭空间的结构导致崩溃,这个你可以找族人印证。”

“过度使用?你是说张鸿明在杀鸡取卵?”张澜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张鸿明虽然逼宫我父亲,但是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不至于这么短视,他应该是属于懂隐忍、有魄力的枭雄一类的人物,轻易不会作出这样的举动,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钟扬笑笑,不作评价,手中的铲子也没有任何停歇,直到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开始谨慎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物件的轮廓慢慢清晰,不过结果令人颇感失望。只见一个直径约为30厘米的一个球状黑色铸铁,被埋在房间的正中,表面很粗糙,没有明显的纹理。钟扬先示意张澜稍稍退后,他尝试着轻微摇晃铁球,没有发现底部还有其它连接,极其小心地把它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钟扬似乎在自语。

张澜凑近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触手处微微能感受到一种暖意,像是余温,却又不能确定,心中大感疑惑,“没想到书房里还埋了这么个大铁疙瘩,我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就连我的父亲、祖父怕都不知道吧。”

钟扬再三检查黑铁球,严丝合缝没有半点有机关活络的痕迹,又暗中让至尊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危险,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也许内部还有文章。

钟扬抱着黑铁球,与张澜一起从书房中走出,又与张三和汇合之后回到住所。

钟扬把黑铁球放在一张方桌上,三人都围坐在一起。

张三和敲打了半天,又看了一会钟扬,突然问张澜,“关于百感书房的事情,族人谈论最多的是收获和心得,谁知今天竟会发生这种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张澜显然已经进过了考虑,对他说道,“据钟扬所说,我相信他此事完全就是意外,但是有一点我不能释怀,是过度使用导致书房毁于一旦,张鸿明必须承担这个后果,迟早有一天我要他对全族人做一个解释。至于这个东西,应该是形成百感书房的核心所在,我必须带回去做一个全面的分析鉴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进行百感书房的重建,所以请三和表哥答应我,保持祠堂的结构原状,或许能给我提供不少线索和启发。”

钟扬连连摇头,补充道,“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发现这个东西,我现在还能感受到它有种力量波动传导出来,但是非常微弱,按照这个强度来推算,百感书房的散逸力量恢复到临界发挥作用的程度,起码需要十年。因此我并不看好重建,除非强行解开这个外层,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真正的力量源在内层。”

“不行,”张澜立刻阻止了钟扬的建议,态度极其坚决,损毁百感书房的是张鸿明,如果损毁核心部位的成了自己,那对整个家族的未来走向都将发生深远的影响,她宁愿把黑铁球当做传家宝供奉起来,她必须考虑后果。

钟扬只好作罢,至尊也是心痒难搔,他们都看出来,黑铁内层必定有神奇的东西,哪怕现在已经消耗殆尽,也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钟扬向张澜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想再次仔细检查黑铁球,他答应不破坏现状,同时也允许其他两人旁观,只是必须离开五米的范围。

张澜和张三和虽感诧异,但毕竟东西是钟扬发现的,而且他的条件在完全合理的范围,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双双后退出房门,眼睛死死地盯着钟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