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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空气越加的灼热,温西呼出一口气,面前的男人长得很好看,宛若仙境之中传说的七宝树一般美好,他的眉头却是皱着的,仿佛已经许久没有抚平过了,带着浅浅的印痕,深深看向她的目中还有哀伤之意。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牵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过那个留于掌心与手背的伤疤。

温西抬头,目光落在他的下颌、唇瓣,她忽然头痛,猛地缩回手,向后退了几步,后背被熊熊之火烘烤地越加灼热,很热,热气熏得她冒出了一身的汗,却又立刻被火燎干。

她听见庙外那些仓惶奔走的叫喊声,入耳是火随风起的呼啸声。

她扭头看向身后恍如白昼的烈火,又回头看面前的这个男人,眼瞳幽深无比,就连冲天的火光也不能照亮,她认得他,她应该认得他的,他的目中充满了无数言语,但他没有出口。

温西不停地摇头,几乎退进了火堆,在一大片即将倒塌的板壁之前,男人猛地掠来,将她抱起,跃出了这火势冲天之地。

一路都是风声,掠过她的耳畔,也将她的发丝扬起,她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襟,他身上传来一缕淡淡的气味,不是熏香,仿佛是加在陈墨之中的浅浅的檀香屑的气味。

他在赏湖对岸停下,除却天上的一轮月,还有远处映于水面的火光,再无其他。

他很快的松开怀抱温西的手,还退开了几步,立在一株柳树下,看向那边湖面的倒映的明光,轻道:“我找了你两年。”

温西摇摇头,她的头痛更甚了,甚至脖颈上的血管都似活了起来,她握着脖颈,努力地呼吸着。

“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便带你离开晋华。”他又道。

为什么她要离开晋华?师父在这里啊,她一直同师父相依为命,为什么要离开?

“若是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告诉你一声,陛下……已经昭告天下,殷氏无罪,燕夫人尸骨虽未找到,但昌谈公与信阳先生已将她的神主安置在流芳雅叙之中,来日,你可有凭吊之地。”他又道。

温西呼吸急促无比,连带着额头的血管都在乱跳,他、他……

“我只想问你,管溪,他在哪里?”他问道。

恰如一阵惊雷,温西怔怔然,她猛地松开自己的手,握紧了拳头。

骆铖回头,温西猛然跪地,她张口,呼吸急促无比,面纱被吸进了她的口中,洇湿了一片,骆铖一惊,疾走而来,蹲下身扯开了她的面纱,眼见她脖颈处的的血管似活虫一般扭曲纠结了起来。

“殷芷!”他全然震惊,紧紧地握着温西的肩膀,“你、这是怎么了?”

温西张口,也死死地抓着他的臂膀,她的眼珠一动不动,瞪得圆睁,几乎要夺眶而出,“你是谁?!”

“殷芷……”骆铖的手猛然一哆嗦,但很快,他出手点向她的肋下天枢穴位。

温西只觉一阵剧痛,那一口未曾尽上的气息长长地喷出,她的手指几乎扣进了骆铖的血肉。

骆铖闷哼一声,又拍打她的太乙、气冲二穴,想要令她平静下来,气血相冲之下,巨大的疼痛令温西几乎想要尖叫,她猛地推开骆铖,目中全是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