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郝晨站在京山机场T3航站楼的大厅里,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航班起起落落,还有半个小时就轮到他的航班登机,但同行的堂弟郝鑫却一直迟迟未到。

他们的目的地在3个小时飞行距离外的蜀州深山,下了飞机郝鑫还提前租了一辆越野车,带了以及一车的干粮和饮水在机场等待。

郝鑫约莫起飞前的半小时才慌慌张张的赶到,他带了一大行李箱的衣服和零食,郝晨一眼就看出这一定是自家那个婶婶的手笔,生怕他们兄弟俩深山老林的饿死回不来。

急急忙忙的办好了托运手续,两人终于站在飞机上,郝鑫除了离开孤儿院,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还有一些稚嫩的脸上掩不住兴奋开心,“哥,你说那个狩猎活动的猎物是啥?”一不小心郝晨大嗓门的说出了自己对行程最好奇的那部分。

狩猎就等于战斗,而且对方肯定也是系统持有者,那就意味着“猎物”比一般的豺狼虎豹更加凶猛。早在两人组队在训练场猎杀狼群的时候,郝晨就在郝鑫的眼睛里发现了他隐藏的一丝杀戮欲望。尤其当温热的狼溅第一次到郝鑫脸上的时候,这个大男孩脸上并没有恐惧和惊慌,甚至他脸上是兴奋愉悦的。

任何普通人在第一次杀戮生灵时,都会多多少少的颤抖、不安,甚至恐惧绝望,所以郝晨隐隐地担忧着,郝鑫的内心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悲伤和恐惧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头等舱虽然人少,但是终归也不是一个人没有的状态,郝鑫说的大声,坐在附近带着婴儿的一家三口,已经对着兄弟俩侧目。

“一个游戏里的活动,你这孩子这么兴奋干嘛!”郝晨无奈的一拍郝鑫的脑袋,把他按得坐在了椅子上,而郝鑫此时也发现声音太大,通红着脸将帽子拉低遮住,老老实实地靠着床边向外看。

郝晨的稍微放心了一点,这个在自己身边,行为越发不知节制的弟弟,让他非常担心,他甚至害怕随着郝鑫年龄的增长,这个曾经躲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会一步一步走向极端。

起飞不久,郝晨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就在他们兄弟俩座位的斜前方,坐着一位大约60岁上下的老者,这老者和前不久他教训完那帮武校学生后,在烤鱼店里遇到的老人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这位老者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带着金属的眼镜框,手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更是价值不菲,完全和自己昨天遇到的衬衫牛仔裤和邻家大爷,有着极大感觉差距。这位老者并没有任何同伴随行,一个人静静地举着一份报摊上最常见的日报,喝着刚刚点的咖啡。原本这些也不是多引人注目的事情,可郝晨观察了半天,这位老者的报纸已经来来回回,在同一版面上看了三遍都没有放下或者翻页的意思,这就让郝晨不得不有些在意。

“山雨欲来呦……”鼓老的出现每次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又不合时宜。这半个月来,郝晨与鼓老貌似达成了某种精神层面的协议,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试探的架子,和平共处,完事大吉。

“你觉得是持有者?”郝晨问鼓老。

“是邀请者也不一定啊!”鼓老的回答再次切中了郝晨内心所想,他一直觉得这趟行程从邮件的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的气息,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某个人监视了一样,仔细追究下去,却又毫无头绪。

看了看手机,还有两小时的飞行时间,身边的过了兴奋劲百无聊赖的郝鑫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与其在这胡乱猜想,不如过去问问来的更直接,于是郝晨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运动服,走到了老者身边,静静地站了一小会。

“报纸有这么好看?”还没等郝晨说话,老者突然将报纸合上,侧过了身子饶有趣味的看着身后的郝晨。这一问可着实把郝晨问楞了,他脑中小剧场排演了好几出的对话场景,瞬间就被这句话震碎成了残渣,被扔了出去。

同时郝晨也完完全全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样貌,白发苍老自不必说,最可怖的是他左脸自上而下,划破左眼的巨大伤疤,毫无修饰和遮掩,就那样狰狞的展现在郝晨面前。和昨天出现在烤鱼店的老头,相似又完全不同。

要说现代的整容技术别说一个伤疤,就算是给人改头换面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眼前这个老者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看着郝晨一脸受惊吓的表情,反而有些得意,仿佛自己这骇人的样貌才是最显眼的勋章一般。

“找我有事?”老者侧着身子,上下仔细打量着郝晨,还时不时用余光扫了眼郝晨座位旁边熟睡的郝鑫。脸上除了得意,没有夹带任何多余的表情。

“额……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您的背影特别像我一位远方的叔叔!”郝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询问,随口编了个理由想转身离开,却一把被老者抓住了右手。老者抓人的姿势不同其他,三指与大指紧紧扣住了郝晨的手腕,刚好掐着他的腕脉,力量之大差点让郝晨疼的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