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青,为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吧。”我轻声说罢,房间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季天青没说话,只是又点了一支烟。

虽然季天青和司马瑶之间的婚礼不是我和他举行的,但我已经不想再和他还有季月明继续纠缠下去了。

“我似乎明白你为什么要烧房子了。”许久后他闷声开口,他平静的望着我,浅淡的笑了笑说:“因为这操\蛋的心情,确实有让人将一切都毁了的冲动。”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选择将我和他的感情引向如今的境地的,可人的感情是一根弦,绷的紧了总有断的时候。

季天青坐回我身边,将我被烫伤的手捧在手心里,心疼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不会饶了黑泽,但是现在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还不是对他动手的时……”

我打断了他的话:“季天青,我给过你很多机会,让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你给我解释了。”

人在很绝望的时候往往能生出新的心境,我在寒夜中冻的差点死了时,在期盼着天亮,可天亮了,所有的希望又被黑泽龙云击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不管季天青是以什么样的目的这样对待我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没有记忆,所以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布我的生活,我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季天青愣住了,最终还是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说:“好,我知道了。”

这感觉都不像是双脚踩在刀尖上,而是一根根钢针直接扎在心上,既然这样的生活已经不适合我了,我就遗弃它。

我没有将自己冻死,却整整病了一个多月,高烧反复,险些咳成了肺炎。

虽然手背上的伤口好了,但正如医生说的那样,血痂脱落后留下了一个雪茄烟头那么大的痕迹,就像一枚新生的太阳形状,落在我右手手背的正中心。

本来庭院里是有一些稻川会的人的,从我挨冻这件事情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们了。

倒是那个给季天青纹身的男人经常会来,有时候会留到很晚,我偶然和他搭过几句话,他说季天青身上的纹身已经快要完工了,有时候为了保持色彩的连贯完整,需要一气呵成。

我知道每天季天青都住在庭院,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和他,好像都有意的避着彼此。

又一次碰到纹身师,我叫住了他。

“我这个疤痕,能替我遮一遮么?”我举起手背给他看,他谦和的笑着说:“你想要什么图案?”

“你是中国人?”我很好奇他能和我对话,我以为他是个日本人。

他走到我面前,仔细看了看我手背上的疤痕,轻笑着对我说:“不,我是日本人,但我是在中国长大的。”

我点点头,邀请他进屋。

他的工具真是齐全,还随身带着很多画册,他给我推荐了很多适合在手背上纹的花纹,还有专门用于遮挡疤痕的。

“需要多久能完成?”我问他,他很自信的说:“这样的小图案,只要你能忍住疼,两到三小时就能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