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且稍安勿躁,”徐清勉强笑着对惑与说道,“十九目前仍在清露苑内,这琅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

他的理由苍白无力,但是,必须先安慰好这位老管家,自己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然而,徐清面前这个“沈家”的老管家却没有预料中的火冒三丈,只是眯起了眼,狐疑的打量着他。

徐清被他看的有些愕然,一时不知所措。

“哼,好一个天子脚下。”说话的,却是扶着拐杖努力站起的秦杨。

徐清知道秦杨曾在这琅京受了很大的罪,因此也不同他计较。

“既然其他酒师能回来,为何偏偏小十九不能回来?”秦杨一拐杖戳下去,醉翁楼铺着红毯的地面,登时有了个不浅的坑。

“天子脚下!”他不屑一笑,“管他是哪朝天子,都没有我秦杨的徒儿重要!”

“这位老丈!”惑与激动的手都哆嗦,听听!听听!这才叫师父!比那个只会皱眉头的榆木疙瘩要好多了!

他暗自盘算,等到有朝一日再见到狐君白凌,是否可以请他恩准自己破例为凡¥,人使用法术,治好十九小姐这位师父的双腿。而那个只会皱眉,行动迟疑的醉翁楼掌柜——徐清,他的问题,在惑与看来,纯属智力缺陷,则不在自己治疗范围。

看到老友愤愤而起的样子,又看着一旁来历不明煽风点火的“沈家管家”,徐清从袖中摸出几枚碎银:“沈……”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惑与。

“叫我沈兄吧。”惑与大言不惭。他此时对徐清并没有多少好感,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徐清不以为意:“沈兄,你先拿回去用着……”

“什么?”惑与真觉得徐清在不断挑战他的耐性。

他倨傲的看着徐清:“不必!”

惑与这点底气还是有的。莫说是平日全家指望着胡十九起早贪黑那点微薄的月钱,可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狐君大人特意给十九小姐的考验!

要是这十九小姐不在,哼,莫说就这么些日子,再过上一年半载,也难不倒他老狐狸惑与!

他看也不看向徐清手中的银两。只是心里觉得这趟算是白来了。早知道,还不如拼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大不了再被那两位门神打的满地找牙而已!

说不定。还能“凑巧”遇上狐君大人呢!

对!十九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狐君大人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近墨者黑,自己肯定是伺候家里那位“傻老爷”太久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惑与“哼”的一声。掉头就往外走。

在他如此举动之前。徐清本来还是只有三分相信他是沈家的“管家”,而另外那莫名其妙的几分信任,连徐清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实则,不过是因为他面对的是一只能将“惑术”使的出神入化,却又处处施展不开的千年老狐狸罢了。

而当惑与对徐清失去希望之时,便懒得花费任何心机让徐清信任自己,于是,他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大踏步的就向外走。

这反倒,让徐清确信无疑。面前这个同秦杨有着“异曲同工”的小老儿,正是沈家忠心耿耿的“管家沈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