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从教室跑出来后,梁瑾萱并没有打算回家,而是趁门卫不注意,直接翻出了低矮的收缩电动门,往十字街的公园跑去。

只是走着走着,她改跑为走,最终没有选择搭公交车去公园,只是找个了偏僻无人的地方,躲起来埋头大哭。

忽然想起那时母亲和老师看向她的眼神,那种名为失望的眼神,就觉得有一股冷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到她心里去,什么都不能遮掩的绝望。

坐在墙角,双手放在膝盖上,然后把头埋在手臂里,她紧咬着下唇,任由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弄花整张脸,心里的绝望和寒意涌上来,瞬间蔓延至全身上下。

梁瑾萱很想找个人问问,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误解她?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为什么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再责怪她?她的委屈,该向谁诉说?

十二月的风摇曳着路边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直哆嗦,而此刻梁瑾萱此刻就和那些被风吹着的树木一样,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情,只能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任凭泪水洗刷脸庞,独自品尝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助。

除了哭泣,她做不到任何事情。所有人的不理解和对她的失望,汇聚成一根根尖锐的毒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好似不死不休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个冷酷而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不上课在这里做什么?”

听着声音梁瑾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可是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任何人说话,包括他。

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那人似乎不耐烦了,蹲下来强行拉开被她枕在双腿上的手臂,然后就看到一张哭得和小花猫似的脸蛋,可怜兮兮的,格外惹人怜惜。

梁瑾萱泪眼朦胧中感受到刘晨勋粗鲁的行为,抬眼看着他一脸呆愣的模样,顿时她脸上出现受伤的神情,眼泪又一次有了决堤的趋势。紧接着她的脑袋被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

“别哭了。”刘晨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从口袋中摸出一包还没开封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

梁瑾萱脑袋轻轻一扭,拒绝了他的好意。

“难看死了。”刘晨勋皱眉,对她的不配合表示不满意,接着直接拿着纸巾在她脸上胡乱擦了一通,直到她反抗起来才停下。

脸被对方的粗鲁行为弄得刺痛刺痛,梁瑾萱不高兴地狠瞪了他一眼,止住了眼泪。只不过眼泪虽然止住,她并没有开口感谢对方。

“梁瑾萱,这是我第三次遇见你。”

听着刘晨勋清冷的话语,感受不到对方话里任何一丝情绪,她有些不解地悄悄偏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模样似乎和她一样充满疑惑,她并不准备回答他,不过对方似乎也没认为她会回答。

“第一次见你,你在偷听我和苏小熙谈话,到现在我还没找你算账。第二次见你,你见到我就想逃,我有那么让人害怕吗?第三次见你,你哭成花猫样,丑爆了!”

越听他说下去,梁瑾萱的脸色变得越难看,第一次是无意间听到刘晨勋和苏小熙吵架,第二次他穿得像个小流氓,拦着她的模样一看就像是来兴师问罪,她不跑才怪!

至于今天所谓的第三次,她忍不住腹诽道,又不是她乐意遇见他,谁知道不过随便找了个没有的小角落都能遇上他啊?早知道会遇见他的话,她绝对不会选择来这里。

不过刘晨勋并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腹诽,仍然自顾自说着,“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就说说你今天哭成这幅熊样是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梁瑾萱语气恶劣地顶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没工夫和他在这里磨磨唧唧。

有时候她觉得刘晨勋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是一个外表冷酷,声音清冷的冰山美男,却总喜欢为了点小事情缠着人不放,就像她现在的情况,她们只见过三次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不开心的原因告诉对方。

刘晨勋噎住,脸色难看。

过来半分钟才缓和过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来算算你偷听我和苏小熙说话的事怎么样?”

“你想怎样?”梁瑾萱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脸防备。

“你有两个选择,和我来一场滑板比赛或者把你哭泣的原因告诉我。”

梁瑾萱皱起了眉,她昨晚才勉强学会踩着滑板行走,比赛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就算答应比赛肯定是必输无疑,既然如此,这个比赛根本就没有比下去的必要。

况且比赛如果输了,说不定还要被要求做其他事情,无论怎样,她都是吃亏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