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遥遥见得霍英然眼神,脸上笑意更盛:“怎么,打算直取我?你以为你过得来这里?”霍英然闻言眼神一沉,随即咬紧牙关,身形腾起,踩着下方诸多黑衣人的脑袋朝他电射而去。但见蓝白身影在黑色人潮中逆流而上,蓦地爆发出一阵耀眼火芒。其脚步过处,黑衣人们身躯顿时为大火燃起,却是泰山派高深身法炎神步。

霍英然施展炎神步,眼看唐松已是近在眼前,手中天邪之上即刻腾起黑紫剑气。谁知不待天邪斩下,他忽觉脚踝一紧,低头看去,只见下方一只手已将自己左脚牢牢攥住,不禁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下方那人因炎神步之力陷入一片火海,然而即便遭受烈焰噬体,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苦,一双幽绿眼睛死死盯着上方的霍英然,忽而咧嘴一笑:“抓……到……了……”

那人声音阴沉干涩,脸皮更是枯瘦干瘪形同干尸,如同来自地狱可怖骇人。霍英然怔仲片刻,蓦地想到了什么,失声惊道:“这些难不成……都是死奴?”

唐门的独特炼奴之法,便是以乾墨毒性控制人体,以人对其药性的强大依赖性获得一批忠心耿耿的奴隶,亦即死奴。这些死奴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对主人惟命是从,便是送死亦是义无反顾,而死奴之称,便是由此得来。

这种惨绝人寰的炼奴方式,霍英然也只是偶然听说过。如今真正见识到其可怖,他骇然之余,更多的还是对唐松的愤怒:“你、你居然炼制了如此数目的死奴,简直丧尽天良!”

唐松看着霍英然被众多死奴拖入人群,看着他深陷敌阵的窘迫状况,忽而肆意大笑起来:“丧尽天良?说得好,说得好啊!”

“我要良心做什么?那东西,能助我夺回失去的一切?能么?呃嗯?”

面对唐松的厉声质问,霍英然纵然有心回答,却被重重压来的攻势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远在十数丈开外的青夷等人将他的窘境看在眼里,救援却是力不从心。

霍英然被几只枯瘦大手拽倒,眼看着就要被拖入人群,忽有凛冽剑芒在他四下散开。围攻他的诸多死奴,即刻在一片血花之中身首异处。

霍英然见状一滞,随即恍然抬头:“叶君,是你?”

殷叶君迅速拉起霍英然,手中秋水剑寒芒掠起,顿时将围攻死奴们*退一圈:“霍师兄,怎么不见燕大侠?”霍英然欲要回答,只是顾忌到周遭情况,低声道:“此事稍后再说。”殷叶君道:“好,我们先回到颜师妹那里去。”但见天邪和秋水两柄利剑一左一右,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却是飞速向远处的陆云天等人汇合而去。

这突然现身的粉衣女子修为精深,眼下更是准备协助霍英然冲出重围,唐松惊怒之下,双手间即刻绿芒大盛。不料就在此时,斜下里又有炙热剑芒刺来,唐松大吃一惊躲避开来。待瞧清来人面容后,他又瞥了一眼那已被破坏了的厚重石壁,冷笑道:“原来如此,我还在想这两只老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正道中人,也喜欢待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么?”

段世箫手持石剑与唐松对峙,眼下所有死奴均在对付霍英然等人,自己的敌人只有面前的这位唐门门主。即便从未目睹唐松出手,但同门中人每逢谈及他的名号便略略色变,从这一点来看,他也知道面前这黑衣男子,肯定是极难对付的。

段世箫握紧石剑的力度,又加了几分。也就在片刻之后,唐松那双绿莹莹的双手,终于开始动了!

但见唐松双手成爪直袭段世箫而来。人未至,爪上蕴含剧毒的爪风已到段世箫面前。唐松速度实在太快,即便他凝神戒备也来不及闪躲,当即肩膀上挨了一爪,半个身子随之一片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