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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择你?”笑容掠过和尚的嘴角,就像一把刀,将那丰润的唇削成两段,“我不知道,这只是一种感觉,直觉让我觉得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加合适。”

韩闯耸了耸肩膀,道:“这实在太可笑了,”语声稍顿,他盯着不和和尚那张俊俏的脸,又道:“这可能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可这一点都不好笑,”不可和尚说道,“至少我觉得不可笑。”

他微笑的时候,嘴角又掠过了一把刀,锋利的刀。

“想想看,如果心魔出世会有多少武者受到威胁,世界会变怎么样?”和尚死死的盯着韩闯,“你好好想想,是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

韩闯沉默了下来,像是在咀嚼着和尚的话,过了好久,才开口道:“还有很多比我合适的人。”

和尚摇了摇头,道:“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加合适的人,”他垂下眼睛,费力的抹去嘴角的笑容,对韩闯鞠了一躬:“世界就在你的掌控中,是生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间。”、

韩闯躲闪着和尚坚韧的目光,并不是因为他的内心不够坚韧,而是再坚韧的内心恐怕也无法抗住整个世界生死存亡的压力,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正是因为不知道才更加的让人难以抉择。

你得不到掌声,得不到荣耀,得不到喝彩,甚至还要默默的承受着种种非议与折磨,那绝非普通人所能承受的东西。

他不由的呛了口气,等他再次注视和尚时,脸上已经全然是一副严肃端庄的表情,从这副表情上看不到任何怯懦的痕迹。

“我答应你。”

和尚微微一笑,像是早有所料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这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话,”他说,“你会因此而骄傲的。”

韩闯摇摇头,苦笑道:“恐怕在骄傲之前,我首先就会后悔。”、

和尚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这小小的帐篷里,与那帐篷外的风声融为一体。

但总有人会出现破坏笑声,就像人在最开心的时候,总会想到最悲伤的事情一样,胡一血忽然开口说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一点。”

“什么?”聂青青问。

胡一血沉声道:“你们忘记了我。”

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嘴角微微咧开,牙齿紧咬着嘴唇,就像一排插在土里的箭。

箭是用来杀人的东西,他现在的表情就像要杀人一样,没人会怀疑这一点,胡一血杀过很多人,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力,他不想杀,却又不得不杀。

不可和尚眉头紧蹙,低声喝道:“胡一血,我说的还不明白吗?”

胡一血冷笑一声,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也不知道真假;就算是真的,你能保证你口中的佛骨舍利一定有用吗?”

“你——”就连一向平和的不可和尚也被胡一血激怒了。

别看不可和尚没有一个和尚应有的样子,但他却是最虔诚的和尚,容不得任何人污蔑他心中的圣人。

“这是觉者的舍利子,”他大吼道:“你知道觉者代表着什么?”、

胡一血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佛陀吗?那不过是你们北海禅院用来骗人的东西,只有最愚蠢的信徒才会相信。”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阴恻恻的道:“而我——不信。”

不可和尚已经完全陷入了恼怒中,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充满了愤怒的猫,韩闯毫不怀疑如果胡一血继续用这种语气说话,不可和尚会对他动手。

任何人心中都有其逆鳞,不可和尚的逆鳞就是心中那不落的佛陀;但不可和尚终归是和尚,和尚不但心静如水,就连忍耐力也超过普通人许多,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你不信不代表他不存在,”不可和尚说道,“佛骨舍利是觉者放弃了轮回,以大e法力与大因果化成的圣物,你玷污了它等于玷污了整个北海禅院,所以——”和尚瞥了胡一血,“你最好收回自己的话。”

胡一血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吗?”

不可和尚笑了,说道:“那就别怪我了。”

他的实力在不断的攀升,再攀升,整个人变得就像一只火药桶,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样;而胡一血就像一把剑,斩断一切的剑。

无论不可和尚的气势都有盛,到他面前,都会被那无形的剑气所斩断。

韩闯见势不妙,立刻抢到两人之间,看了和尚一眼,又看了胡一血一眼,将手放在两人胸前,苦笑着道:“我说你们两位就别针锋相对了,去与不去都是我的问题。”

胡一血冷冷的道:“你要进玲珑宝塔,就是我胡家的敌人,就算我不杀你,胡家人也会杀你。”

韩闯笑道:“我很奇怪你们胡家到底有多少人,这次来参加玲珑盛会的人可不在少数,你能杀尽杀的绝吗?”

胡一血沉默了下来,像是在咀嚼着韩闯的话,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能杀一个是一个,能阻止一个是一个。”

韩闯摇摇头,道:“你太偏激了。既然你说玲珑宝塔是圣人炼制的异宝,又是自上古就流传下来的东西,又怎能有人能控制他呢?再说,心魔已醒,你认为真的有人能闯到第七关吗?”

他看了一眼不可和尚,又道:“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你就这么肯定我能登上宝塔第七层,将佛骨舍利用以镇压心魔吗?”

不可和尚摇了摇头,道:“不肯定,但你却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韩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对两人说道:“胡一血,刺杀的事情你胡家看着办,就算没有镇压心魔的事情,玲珑宝塔我也进定了;和尚,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成与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胡一血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和尚则微微一笑,说道:“尽力就好,我离开北海禅院时,师傅曾经告诉我,镇压心魔一事虽然事关重大,但成不成,皆在天意,让我尽力就好,不必强求,而今我也把这句话送给你,尽力就好,不要强求。”

说完还挑衅似得的看了胡一血一样,那模样仿佛在说:“看到没有,最后还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胡一血没有说话,若是平常,就算他不动手,此刻也定会与和尚议论一番;这时不说话,只因为他已有几分相信和尚的话了,因为这些日子,胡家的几位长老时常长吁短叹,从他们谈话时的字里行间,胡一血也听到了“心魔”、“镇压不住”这类的词语。

能与不可和尚说的照应一二,诚如不可和尚所说,若是心魔出世,必将成为天下武者的劫难,胡家秉承着家规守护玲珑宝塔,却也不能让天下人陷入危机中。

“我会回去禀告长老的,”胡一血说,“至于成与不成,我不敢说。”

韩闯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说道:“成不不成,皆是天意,人只要尽全力就好了。”他举起酒杯,又大声喊道:“来,今夜不谈那些烦心的时候,喝酒,只喝酒就好了。”

举杯饮尽,樽已空,残留着酒香,韩闯嘴角带着笑,这笑容里蕴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苦涩之意,一种比甜还有痴味的苦涩之意思,一种凄凉的笑。

聂青青也看到了韩闯的笑,也明白了韩闯的苦,更明白这苦味背后的痴,他本以为置身事外,却因为她而涉足其中,并且不得超脱,不能逃避,所有事件的源头都是她,甚至如果没有遇到她,他未来的道路将会一帆风顺。

成为核心弟子,诛邪小队的成员,成为三大宗门的栋梁,甚至最后还有几分继承青竹宗的希望;然而这一切都因为她而化作了浮云,他近乎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除了她。

聂青青也笑了起来,笑容是甜的,也是痴的,笑容里同样带着苦涩的味道,细细看去,竟与韩闯的笑容有几分相近。

“对不了,”她低声说,然后居然站起来,转过身,取过一只酒杯,笑道:“明天的事情只有明天才知道,今天的酒就摆在面前,看来我只有陪你大醉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