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三十年于薛府来说,真的是一个多事之年。

府中大事小事不断,一点也不安宁。

在那之后,薛府女眷也都呆在府中,甚少出门走动,便是大年也仅是自个儿府中热闹了一阵,或者是与娘家人来往了一番。

虽说永定三十年有许多事情脱离了轨道,但那些大事还是未变的。

永定帝下旨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左相王延之因支持三皇子叛变而被罢黜砍头,左相府女眷被贬为婢,男丁被贬为奴,整个大丰的官员也都人人自危。

好在因为薛府那一系列事情,薛世平也越发的沉寂,只老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那些事情倒未影响到薛世平。

十二月十八是薛婧萱的生辰,这个生辰虽然过得极是简单,但老夫人却也是亲自过来陪着过的,还带来了一套上好的头面首饰。

开春之后,随着气候的逐渐回升,薛府的气氛也稍稍有些好转。

老夫人如今身子将养得很好,彦太医来瞧过之后,也说现在恢复得比他预料的要好,若是继续保持,长此以往,老夫人说不定还能多续上一年性命。

听到这话,老夫人与薛婧萱都是极开心的。

在锦姨娘死后,薛婧萱突然觉得不管老夫人是否是将她与姨娘当作棋子,但至少在姨娘死时,那般过来宽慰她的也仅老夫人一人。

薛府中的其他人,除了彤姨娘与薛致远、薛婧晗等前来探望过她,其他人便是口头带话都没有的。

薛婧萱倒是不以为然,她一向便知学府众人的做派,加上当时饶氏也在做小月子,那些人怕是会巴巴地跑去饶氏那里献殷勤。

二郎山位于淮京正西方。

这座山极高,直入云端,取名为二郎山只因这是两座山峰并排,山峰挨得十分紧,就好似一对感情十分要好的亲兄弟手牵手一般。

曾有传言说有一对亲兄弟在遇到灾难时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虽然没有在那场灾难中存活下来,但他们却化作二郎山永远的矗立。

二郎山下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青草和各式各样的野花。

花朵有的零零散散地开着,有的却是一团团一簇簇地开着。

丫鬟婆子们将锦缎铺在草坪上,又将备好的甜点与小食都一一摆放好。

不一会儿,便陆续有马车靠近这块草坪,马车上的车旗有着十分明显的“薛”字。

在冰岚地搀扶下,老夫人率先下马车。

一看到那些虽然不知名却开得十分好的野花,老夫人嘴角便扬起一抹笑意,“这地儿倒是不错。”

说着她向后喊道,“萱姐儿快快下来,这二郎山的风景倒是不错。”

在这个绿油油地草坪中,不仅有各色野花点缀,一抬头还能看到那冲入云端的二郎山,现在正值清晨,山间还有着冉冉白气缭绕,与那山上的墨绿色树木交相辉映,绿白相间。

老夫人瞧着今儿个日子挺好,便唤了人带着府中女眷出来踏春。

不过,最后来的也仅有薛老夫人与薛婧萱、彤姨娘、薛婧晗、大嫂何氏。

饶氏说是有笔帐今日一定得算个明白,薛婧瑶便也道留下帮忙,母女俩便没有来。

而蒋氏却是感染了风寒,薛婧雅要留下照顾,便又少了两个人。

老夫人想得很开,不来便不来,说不得来了反倒会闹得不愉快。

这次出来踏春,本就是为散心来的。

之前那年薛府一切都不怎么顺畅,这新的一年来了,天气又是如此的好,出来走走,瞧瞧那些美景,享受鸟语花香,倒也可。

薛婧萱与老夫人坐的同一辆马车,而彤姨娘她们三人坐的一辆。

下车后彤姨娘瞧见老夫人难得的露出笑颜,心情也轻松不少。

在这之前,薛府一直便是在阴霾之中,这下她觉得有雨过天晴之感。

五人闲适地坐在丫鬟们备好的软垫上,吃着小食,说着话。

过了一个生辰,薛婧萱的身量又长了,足足长了一个头。

除了脸颊还有那么一点淡淡地婴儿肥,整个人已经有了些许少女应有的婀娜。

那次昏厥后,薛婧萱便更加注重养身子了。

大夫开的药,厨房做的一些补品,她都乖乖喝下。

好不容易活下来,她一定要让自己有一个好的身体,身体才是美好生活的本钱。

她勾了勾唇角,盈盈笑道,“好久未曾见过这般美的景色了。”

随后,她从软垫旁的那簇野花中摘下一朵淡紫色的,别在耳后,本就清丽地面容再配上这开得正艳的花儿,便显得更加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