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工书嘴上说得斩钉截铁,其实他并不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他只知道那位大人家中有人私营木材,而他又是个本身言行有污的人。

要说这事,还真是巧了,若是碰到旁人,杨工书所说的这些事根本不值得得罪江北侯府的人,但是偏偏南谨轩是个最擅长顺藤摸瓜的人,随着杨工书所说,他便想到了不少与之有关的事。

“你只说这位朱大人经常贪污受贿,却没有证据说明木棚区的事和他有关,对吧?”南谨轩听完,抬眼看向杨工书。

杨工书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一噎,确实,他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木棚区木材的事同他有关,但是知府的人都知道,朱大人是两年前从京城调至江北,看着老实本分,暗地里贪赃枉法的事干得可是不少。

“据我所知,知府大人清明正直,若是你们都知道这些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既然贪污,手中必有银两,就算没有银两,总也会有地契店铺,这么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南谨轩问得漫不经心。

“南大人有所不知,朱大人十分狡猾,我们明明知道他贪了许多银子,但是却没有人找得到那银子所藏之地,我曾有一次去他府上寻他,那宅子……说不上家徒四壁,但是却绝不是富贵之家,因而我也十分纳闷。”杨工书像是怕南谨轩不相信似的,说得十分详细。

“你是说,在江北贪的银子……不翼而飞?”南谨轩眸中精光一闪,抬头看向杨工书,“怎么越听越觉得玄乎?”

杨工书急急道:“并不玄乎,朱大人来江北是替了户房典吏的职位,江北向来富庶,农田肥沃,商人来往也多,照理说江北的收益该是年年大涨,但是谁知道朱大人来了之后便说收支恰好持平,这话……摆明了就是糊弄我们的呢。”

“所以你认为,那些本该上缴朝廷的收益和税收,他都私扣了下来?”南谨轩微微皱眉,显然对这样的行为不满。

见他这幅表情,杨工书连忙继续说:“黎知府曾经派人盯着朱陈大人,虽没有抓到证据,但是陆陆续续一年来,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

南谨轩的眸光倒是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回答:“既然杨工书这样说了,我自然是会调查一番。”

听他这样说,杨工书这才松了口气,呐呐道:“那……舍妹的事……”

“强抢良家妇女,这样的事既然被在下知道了,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南谨轩垂眸,答得十分君子。

“谢谢南大人。”见他给了承诺,杨工书压下心头暗喜,硬是行了大礼,他惊喜不已的表情倒是惹得南谨轩连扫两眼。

“明日的事,我会处理。”南谨轩沉吟一声,淡漠地说道。

“是,那明日就静待南大人大驾了。”杨工书又行了个大礼,才离开。

待杨工书走远,南谨轩才重新抬起头来,明明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却见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舍得出来?”

倏地一道黑影落地,俊美的容貌上多了些许灰尘,想是方才不知道藏身在某个角落时沾上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来人自然是景飒,明明这张容貌看起来该是冰山男子,却偏偏是个话唠似的家伙,只能无奈老天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