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了甄玉卿的板子,从侧面大概也能看出皇上对甄玉卿的态度,并非真的无条件纵容,亦或是从这一刻开始,皇上要动甄玉卿了。

而他们沈家一脉手握重权,又再与甄玉卿去交好,更是会让皇上心疑,继而对他更为不利。所以,沈佑宁决定不去探望甄玉卿。

将手中把玩了一番的杯盏放到桌上,沈佑宁转眼看向外面阳光热烈的街道。

早就已经脱不了干系了吗?

……

四月的天气,已然有了夏日的灼热,甄玉卿早早让人在墙角放了冰盆,所以充满浓烈草药味道的房间并不显得憋闷,反而是清幽的很。

黄昏时分,太阳西斜,从窗户投射进来,若春倚在窗边端着本书看,地上一道影子,不浓不淡,兽头香炉里安神的香块已经燃尽,趴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的甄玉卿终于在一阵舒爽的微风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来。

背上敷了药并不是很疼,但趴着睡了半日,如今已是浑身僵硬,她禁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本想动一动手脚,却不想扯着了伤口,疼的冷汗直冒。

“你醒了?”若春在甄玉卿醒的那一瞬就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你又给我下药了……”甄玉卿瞥了若春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

“可想喝水?”若春眼神掠过那兽头香炉,不否认,反问道。

“喝”甄玉卿放弃挣扎,安静的再次趴了下来。

若春将先前已经备好的温水给她端过去,顺便取了根干净的芦苇杆放进水杯里,甄玉卿说这叫‘吸管’,虽然若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芦苇杆为吸管,但这确实很方便卧床之人使用。

“晚上想吃点什么?”待甄玉卿喝完水,若春又问。

“只要不是你那药膳,什么都好!”甄玉卿想到这几日每日里不是喝药就是吃药膳大补,她真的是吃的快吐了。

“好”若春替她整了整轻薄的蚕丝被,淡淡应了一声。

那日里甄玉卿叫人给他传话,说是让他去城外的一座小别院等她,他算算时日,差不多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不想会是这般狼狈。

那日是欧雪峰亲自送了甄玉卿到这别苑来,他没有多说什么,若春也知道要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并不容易,所以也不多问。

甄玉卿的伤很重,这除了表面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皮肉伤外,她的内腑也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若春几乎不能想象甄玉卿究竟是怎么忍受下这三十棍,还能保持清醒直到这里来的。

若春知道她这般硬抗的原因除了是不想身份曝光,大概也还因为,如今的她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自己了吧?